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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被罚之后(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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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骥并不知道因为他的反常搞得贺兰南雄心里打鼓,他在努力的让自己的微笑不要那么僵硬,与以前别人说一堆话他也不见得回答上一句相比,贺兰南雄每一句废话他都会认真的回答,那模样配上他那一张脸,竟然生生的让林靖易觉得,这个人现在看起来真的蠢极了。

认了好久,林靖易终于还是忍不住,不忍心看着他顶着这样一张犯规的脸做这么蠢的事情,上前扯了他的衣袖一下,小声的道:“别笑了,僵硬死了。”

看到上首贺兰南雄不赞同的目光,她把眼睛转向别处,假装自己没有看见,继续小声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奇怪,没看到我外公的脸都僵了吗?”

李骥脸上的笑比方才更僵,看了看众人的脸色,他略有些颓然的发现,真的是这样的,终于放弃了,恢复到以前的冷脸,贺兰南雄虽然还是觉得不是很适应,但好歹比方才要好,被雍王这么笑看着,总觉得自己下一秒脑袋就要搬家。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双方进行了一场并不是很愉快,但好歹没有出大乱子的碰面,贺兰南雄对李骥表示了他将自己两个外孙救回来的感谢,并安抚了秦子衿,着人将秦子衿送回秦府,李骥恢复了高冷模样,淡淡的表示不用放在心上。

等两人终于把该说的说完,受不了的林靖易就把李骥推出去了,对瞪着她的外公道:“他还有事,外公要感谢,等雍王事情忙完了也不迟。”

李骥顺从的被她推走,到了门口却拉着她不肯放手了,道:“跟我回去看看,我那里大夫好,我怕你有什么事。”

林靖易拒绝道:“我真的没事,他们抓我又不是为了泄愤,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呢,没事,你别操心了啊,这次谢谢你,我知道这干巴巴的道歉没有诚意,但是现在好像除了道谢我什么都做不了,谢谢你!”

她的眼神真挚,眼底却有浅浅的愧疚,那愧疚让李骥心里一惊,有时候,恩惠过重会让人感觉不自在继而疏离,他可不希望会这样。

他忽然浅浅的勾了一下唇,眼角上扬,柔和了凛利的目光,逆着阳光的模样,好似有着光环的天神,他声音柔软,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道:“你当然有事情可以做。”

林靖易抬头,眼神迷惑的问:“什么?”

刚问出口,李骥已经将她揽进怀里,熟悉的冰雪气息将她包围住,李骥的声音响在耳边,低哑磁性,亲昵的不可思议:“抱我一下。”

林靖易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推开李骥的拥抱,她试探性的伸出手,蜷缩着指尖,却终究没有揽上他精瘦的腰身。

毕竟是在外面,虽然他心里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人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但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名声什么的还是要顾一下,虽然在很多人眼中,她已经没有名声可言。

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李骥柔和着眼神看着她,道:“不要感到愧疚,如果照你这样计较下去,那当初在小灌木林中,你救我要怎么算,在寒山寺,你受我连累,只能跳崖怎么算,在崖底,你为救我不肯走的情分怎么算,在宫中,我昏迷不醒,你放血救我不惜暴露自己这又怎么算。”

他的目光认真而诚挚的道:“所以,这次救你,不管为情,还是为我做人的底线,我救你,责无旁贷。”

林靖易不敢去看他黑亮的眼睛,脸上微烧的道:“这么算下来,倒是你欠我的了。”

李骥低沉的笑声有着别样的磁性,道:“所以,我决定以身相许啊。”

哄的一声,林靖易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狠狠的瞪着这个一脸理所当然的人,她道:“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这么说出口!”

也不等李骥回答,直接跑回府里去了。

李骥笑看着她离开,不能逼急了,要慢慢的,这样挺好。

林靖易低着头往屋里走,一直到了自己房间,她才松了口气,把手放到脸上,烫的厉害,再看看镜子中,两腮晕红,眼中水波如漾,一副春心萌动的样子,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竟然是自己?

莫非,自己是真的喜欢上李骥了?

心中有一些慌,然后便冷静下来,喜欢上李骥一点都不奇怪,他虽然为人木讷,但每次见到她眼神都会柔软下来,明明是那么不善言辞的人,但每次见面,都会努力的应和她,对她好的无处不在,就算是违背原则,折损他自己的傲气,也依旧会护着她。

而除开这些,加诸在这个男人身上,有那么多耀眼的光环,她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皇帝以一种极为不甘的眼神看着她,那是对她的嫉妒吧!

他是战神,是大唐子民的护身符,他震慑异族,有他在,可保大唐太平,盛世安稳,这样一个类似于神话一般的人物,一次次为他舍弃生命,将她视为珍宝,用他独特的温柔,呵护着,照看着,她林靖易,何德何能。

回想着两人的一点一滴,林靖易越想越觉得李骥对自己付出良多,而她,好像每次都做的不够好,这让她沮丧,心底却有一丝甜腻,怎么也挡不住的涌上来。

晚上睡得迟了,早朝就颇没有精神,两辈子第一次识得动心的滋味,林靖易觉得很害羞,躲着李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回到翰林院,她发呆了好久,君陌玉一直同她说话,她都没有回应,惹得君陌玉怪异的眼神,道:“你这是怎么了,失了魂儿一样,赶紧的,前些天不是还跟我说要把那一套新的耕田的器具画出来的吗,刚说完就请了那么多天的假,好容易回来了吧还在那里发呆,快点好不好,真是被你急死了,你要是说书先生,不知道得被人套几次麻袋。”

林靖易回过神来,冲他笑笑,道:“你这么没有耐心,真该把你下放到县城,看看急不急的死你,管这么宽,发个呆你也要管,真是!”

君陌玉被她气笑了,连连摇着头道:“我可算知道了古人所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的意思了,我说不过你,说不过你,你呀,快画你的图去吧,我走,我走好吧!”

说完就拿着一本书走远了。

林靖易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心底有些温暖,君陌玉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她消失的这几天不寻常,可是他极为体贴的不问,只是用这种语言来确定自己没事,果然是心思玲珑之人啊!

这厢林靖易正在画着图纸,那边就有一位老翰林怒道:“这是谁摆放的奏折,这样要紧的一份奏折竟然摆到最后面,现在才拟章程,显然是晚了,如此毛躁,犯下大错,绝对不可饶恕。”

翰林院在大唐,也算是皇帝的秘书部门,其中的职责之一,便是整理奏章,将各地送上来的奏章分主次分好,其他有经验的翰林就根据这些一一分类,列好,便于皇帝批阅。

而很显然,整理奏章的事情,就落在了林靖易的头上,君陌玉刚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背景,反正这整理奏章的事情是没有落到过他的身上,这事情,她怎么看着有点不单纯呢。

她眯了眯眼,看着一群翰林似有若无的把视线投到自己身上,她坐着没有动,她虽然在翰林院的时间不长,但她素来细心,又饱读诗书经义,更是通晓国计民生的,哪里会分不出主次来,所以她绝对不会相信是自己出了问题。

见林靖易一直坐着不动,有人就不高兴了,程云飞站出来,拧着眉看着林靖易道:“你这般安如泰山的坐在这里,莫非认为自己没有出错?还是你觉得我们这些老翰林比不过你这个新来的?”

官场既讲究背景,又讲究资历,这人一上来就拿资历压人,显然是吃定了林靖易在官场中无人脉,想要她担下这个责任,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林靖易笑着起身,道:“我虽然来翰林院不久,经手的事情不是很多,做过什么,分了什么类,大约是记得的,老翰林拿在手里的那份奏折,我确实见过,我记得我是把这份奏折放在了江西怀安县今年忽发洪涝灾害的奏折后面,老翰林觉得拿在手里的这份,会比江西的奏折要急吗?”

那位发难的老翰林想不到林靖易竟然能够这么清楚的记得自己经手的事情,这份记性,真让他惊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沉稳的模样,他觉得今日陷身此事,有些不妙啊。

卓宏老脸有些尴尬,却要辩解什么,被林靖易打断道:“这事情咱们是掰扯不清的,你是翰林院的负责人,照理只比我官高半级,无权处置我,要想分个是非黑白,还是请陛下圣裁吧!”

众人想不到,林靖易竟然敢直接请皇帝裁决此事,那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其他人心里嘀咕,今日这事怕是有蹊跷啊,聪明的无人再去置喙什么。

只是一声嗤笑传来,就见君陌玉手里拿着一本书就出来了,他懒洋洋的道:“我说让你画个图怎么就这么难,你是肉骨头吗,总是招狗咬!”

这话骂的那卓宏老脸涨红,君陌玉抬了眼,道:“老头,你不是觉得林靖易有失职之罪吗,那就去请皇上去啊,难道你觉得凭你在这里信口开河几句,她就会傻得乖乖被你罚啊,老头你傻了吧!她是林靖易,从来不肯吃亏的主儿,快去请皇上去,耽搁了我的大事,小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位老翰林被说的面红耳赤,却顾忌着他的身份,呐呐的走了。

林靖易一点都不但心皇帝来了之后要怎么解释的事,反而上下打量君陌玉,眼睛闪闪亮的,看的君陌玉心里发毛,一边倒退一边道:“你,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告诉你啊,我,我已经有婚约了,你没有机会了。”

一边说着一边后退,林靖易笑着道:“来,跟我好好交代,小爷您是有什么身份啊,这么骂那老东西都不敢回嘴?”

君陌玉移开眼睛,无所谓的道:“本来也没想瞒着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你我相交又不是看的身份……”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声唱诺,道:“皇上驾到……”

皇帝严肃着一张脸,明明是与李骥极为相似的五官,却奇异的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让林靖易一晃神就想到李骥身上去。

随着众人半跪下,行礼问安,皇帝随意的挥了挥手,坐在上首,道:“说吧,什么事,巴巴的把朕叫过来。”

卓宏颤巍巍的跪下,道:“皇上,这翰林院臣可管不了了,今日臣发现这奏章放置有问题,便问了几句,林大人便出言不逊,直接不听老臣的话,要臣将陛下请来,说臣只比她官高半级,治不了她的罪,老臣无能啊,请皇上圣裁。”

皇帝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是懒懒的“哦”了一声,一手抚摸着他手腕上的一串温香玉珠,看起来极为喜爱的样子。

林靖易见过那串玉珠,温香玉是极为难得的养身好玉,这几颗又成色极好,触手温暖,李骥得到后就令人连夜打造好,送给皇帝,也难怪皇帝这么喜欢,刚送来就带在身上,时刻把玩。

她很从容的上前,跪下道:“皇上,臣按品级论事,卓大人只比臣高半级,无权处罚臣,是否有错?”

皇帝看了她一眼,看不出是个什么态度,道:“无错。”

林靖易勾唇一笑,道:“谢陛下。”

卓宏已经被她打了一巴掌。涨红了老脸,还要说什么,林靖易就继续道:“方才卓大人说我摆放奏章顺序犯了错,大人认为那奏章十分重要,竟然放到后面,耽误了事儿,臣的记性还不错,记得当时臣是将这本奏章放在江西怀安县洪涝灾害的奏章后面。”

“臣大胆请问皇上,是危在旦夕的怀安县民众重要,还是不知虚实的造反之论重要?”

这话问的大胆,却也理直气壮,不失众臣风范,皇帝点了点头,道:“自然是怀安县的民众重要。”

林靖易继续道:“皇上圣明。如此说来,臣并没有放错。”

说完她就自顾自的起身,站在一边,徒留下跪在地上的卓宏有些不知所措。

这事情发展的不对啊,她不应该跪在地上等着他一条一条的数落她的错处,然后她再反驳吗,怎么成了她问皇帝,皇帝回答,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的,就把事情给定下来了?

他有些恍惚,直到对上君陌玉嘲笑的眸子,这才回过神来,磕头道:“皇上,事情不是这样的,据臣所知,这倪东强造反一事,确有其事,经当地官员搜查,发现他背后有一股势力支持,到处散发不利于先皇,不利于皇上的言论,鼓吹前朝皇帝的功绩,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现在,倪东强在萧山已然聚集了上千人,打着匡扶前朝的旗号,公然造反了!”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理直气壮,说到造反二字时,狠狠的回头瞪林靖易,好似已经看到她被处罚的样子。

林靖易心想,怪不得敢对自己下手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不过这老头是真傻还是假傻,皇帝方才明明已经说了,民众为重,难道现在他竟然还想妄图皇帝改口,只为那造反的以前个人?呵呵,最大的造反头子刚被皇帝放出去,人蠢就不要出来蹦跶了好吧!

皇帝果然脸上已经显出不悦来,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卓宏,道:“不过区区一千人,你竟认为比得过怀安县上万百姓的性命吗?看来你这个翰林,也不过如此,当了这几年的翰林院管事,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那些虚的东西,朕,很失望。”

卓宏一下子就失去了力气,跌坐在地上,皇帝没有理会他,直接道:“你年纪大了,朕赐你个恩典,回家含饴弄孙吧!”

这就是革职了。

卓宏被拖出去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为什么自己要来趟着浑水,他好好的翰林院管事做的太逍遥了吗!

后悔已经没有用,皇帝不会再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处置了卓宏,众翰林一时沉静下来,皇帝扫过众人的脸,最后缓缓停在林靖易的脸上,道:“好像你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是非,你在这翰林院,看来待得不怎么安稳啊!”

林靖易含笑道:“启禀皇上,这男女歧视,自古至今根深蒂固,不是谁都有吾皇的开明心胸,臣不得认同,也在情理之中。”

一点都不会觉得是她能力不行,而是众人狭隘。

皇帝失笑,这女子当真牙尖嘴利,忽然心里一动,道:“方才在朝堂上,说到了怀安县一事,你可有想法?”

林靖易道:“臣初涉朝堂,不敢妄议政事,但若皇上指派,臣定当竭尽全力。”

嘴上说的谦虚,实际上却是一副当仁不让的模样。

皇帝这次却是对林靖易有些刮目相看了,这素来治水的差事无人愿意接,一是费力,再一个太得罪人,这林靖易倒好,竟然一点都不怕,上赶着来,他虽然与她接触不多,却也从李骥嘴里知道,这个女子是个谨慎的,她既然敢开口,皇帝倒是真的就敢用她!

皇帝道:“好,既然你有报国之心,朕怎么能寒了忠臣的心,朕特命你为治水特使,前往怀安县治水,怀安县一切官员皆听你指挥,再赐你先斩后奏之权,你,可不要辜负朕的期待。”

林靖易想不到皇帝竟然如此魄力,方才用她,就然给予她这么大的权利。

不过,这也激起了她的一腔豪情,她行礼道:“臣谢皇上恩典,必不负皇上所托!”

皇帝浩浩荡荡的走了,等她起身,回视翰林院的诸人,却发现他们无一例外的回避她的眼神,只有君陌玉笑嘻嘻的上前,拍了拍她的肩,笑容邪气肆意,道:“行啊你,没想到这么大的坑,没有把你坑死,却还让你平白得了机会,我知道的,你肯定是县里已经想好了什么点子,快点跟我说说。”

林靖易拍掉他的手,道:“我确实有那么点想法,只是,恕我无可奉告。”

君陌玉追着她走,急迫的道:“你不能这个样子,这样吧,你把打算告诉我,我跟你一起去治水,做你的下手怎么样,你知道就连翰林院的人都对我很忌惮,那治水的地方法治混乱,有我在身边,你也不用怕被人暗算,怎么样?”

林靖易一点都不受诱惑,道:“你就是一个打手的本事?不好意思,我的打手已经够多了,你来还碍我的事,这个交易没兴趣。”

君陌玉有着旺盛的好奇心,自古以来,治水都没有好办法,除了堵,硬挨着等水患过去,现在看林靖易的模样,明显不是打算直接等水患过去的,他好奇极了,十分想知道,这个总能另辟蹊径,找到解决办法的人,这次到底有什么点子。

奈何,林靖易根本就不理会他,专心的去翻阅历来的前人治水心得,发现这个时代对于水的治理认识极为匮乏,她拧着眉,原本只有两成的胜算,现在已然有了七成。

就在林靖易为治水之事做准备的时候,李骥承诺的那三十军棍,由皇帝亲自观刑。

堂堂战神,一国亲王,跪坐在皇帝面前,用的都是小儿手臂粗的实木棍子,打在身上生疼,一下子下去,李骥的背上就有一道刺目的红痕,他胸前肌肉反射性的一缩,全部都是肌肉的形状,却很快放松下来。

挨军棍,越是肌肉紧绷就越疼,只是即便是这样,三十军棍打完,李骥也浑身都是冷汗,皇帝听着一声一声的军棍打在李骥身上,他由开始的愤怒,慢慢就变得心疼,只是再心疼也得教育,这熊孩子行事越发的没了分寸,国家大事,哪里由得他这么任性。

只是看他浑身冷汗的模样,终究还是忍不住,走下来拿着明黄的帕子给他擦脸,嘴里却是冷哼道:“回去休养一天,明天就给我滚到军营里去训练,不会再有下次!”

李骥弯腰行礼,哑着声音道:“谢皇兄。”

皇帝待他走了,这才回过头来看他,吩咐和安道:“去叫个轿子过来把雍王送出去,不用说别的。”

和安笑道:“皇上心疼雍王殿下,殿下是知道的,老奴这就去。”

从翰林院出来,林靖易就按照孙乘风留在贺兰府的地址找去。

当初雍王遇刺昏迷,她被罚入书库,本来以为两人出狱无望,却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忽然处置了侯氏全族男丁,他们两个不过是小人物,既然侯氏有罪,他们自然就无罪释放了。

两人出狱,孙乘风是个守诺之人,曾上贺兰府找林靖易这才知道林靖易被皇上迁怒一事,贺兰府得知他欲俸林靖易为主,便热情的要两人留下,只是孙乘风极为倔强,不愿意借宿在贺兰府,便留下住址,言道若主公归来,按照这个地址就可以找到他。

林靖易刚回来,一些事情都要处理,而今日接的差事,没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还真不敢去办,如此一来,找孙乘风就势在必行了。

这里是林靖易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场景,狭窄的巷子,每家每户机会要挨在一起,外面挤满了人,巷子里涌动着一股怪异难闻的味道,有些形容邋遢,表情泼辣的妇人坐在门口,直直盯着她的模样满是恶意。

一阵喧哗声,就听到一个泼辣的妇人叫道:“不知哪里来的狐媚子,趁我不在家勾引我相公,我还没死呢,你个败家的爷们,你当这钱是大风刮来的!”

一群人正围着看笑话,一个体态娇小的女子被一个体型壮硕的夫人揪住头发,破口大骂,四溅的唾沫溅到女子脸上,她烟眉微蹙,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

旁边有一个瑟缩的男人,不断地拉扯着妇人,小声道:“你这是干什么,还不放开!你不知道孙兄弟的本事吗,你这是在作死!”

提到孙兄弟,妇人脸上闪过惧色,旋即却色厉内荏的道:“他本事大怎么了,养了个老婆什么都不会干,就一张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她老婆勾引我男人,我还说不得了!让他来,我看他还敢把我打死怎么着?”

有一道温和好听的女声淡淡的道:“他敢不敢把你打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再不放手,我的丫鬟可就要不客气了。”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甚至语调里还有浅浅的笑意,但那话里轻描淡写的威胁,却让妇人僵住了手脚,不自觉的放下揪住女子的头发,转身看向说话的少女。

少女一身红衣似火,发丝乌黑,泛着浅浅的光泽,像是上好的锦缎,双眉斜飞入鬓,眼角晕染一团胭脂色,给天生上挑的凤眸染上一抹眼色,眼波流转间,惊艳的让人不禁屏住呼吸,只是她眸光清冷,凤眸威严,只是这样站在那里,就有种无法言语的威严之感,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尊贵。

她身后有一个抱着剑,神情冷漠的丫鬟,看起来十分厉害的样子。

被扯着头发的女子看到红衣少女,一下子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柔声道:“见过主子。”

林靖易看了那妇人一眼,那眸光冷冰冰的,不含感情,却让妇人心里极为不安,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她。

上前牵起女子的手,林靖易道:“不必喊主公,你还是如以前一样,叫我林大人吧!”

女子正是侯庆雪,或许是已经被林靖易看过更狼狈的时候,她并没有不好意思或者什么别的,只是有些不安的的想要把手抽出来,她手太脏了,被这只莹白精致的小手握着,让她觉得玷污了对方。

林靖易却是看着她曾经娇贵的手,变得比以前粗糙,心里五味陈杂,道:“辛亏你了。”

侯庆雪羞涩的笑笑,还是坚持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拿出怀里的帕子给林靖易仔细的擦手,声音柔柔的,道:“大人是我夫君认定的主子,我跟着喊一声主公也是可以的,只是若大人不愿,那我以后都喊大人可好?”

她动作极为轻柔,说话柔声细气的,让人心里舒服,然后道:“大人,庆雪不觉得苦,现在虽不如以前富贵,但心里是快活的,再说,您回来了,我跟夫君也就不用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抬头羞涩的看了林靖易一眼,极为亲近的模样。

林靖易沉默了一会儿,她极为喜欢这个柔弱却坚强的姑娘,拍了拍她的手道:“把我领到你家里看看,等乘风回来。”

然后,她吩咐秋杀,道:“你去找管理这一处的官吏过来,我倒是不知道,堂堂盛京,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如此嚣张,肆意欺辱他人,再说他们是我的幕僚,顺便问问他,欺凌翰林门人怎么处罚。”

那妇人表面凶悍,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没见识的普通百姓,有着普通人对官吏的畏惧,一听林靖易要去报官,也顾不上方才被她吓到的事情了,直接跑过去拦在林靖易身前。

还不等她说什么,就看到一道残影,然后,她就飞出去了。

直到一声惨叫,众人才清楚发生了什么,方才还在林靖易几步远的地方的秋杀竟然一瞬间就倒了林靖易身前,那妇人很显然是被她一脚踢出去的。

自从小姐几次遭难,自己都无能为力,受了刺激的秋杀对于习武的狂热常常让李凌亦无可奈何,也就在喂招的时候,秋山能够多看他几眼,然而很快,秋杀的攻势越发的凛利,即便是他李凌亦,要想在秋杀身上讨着好也不容易,更何况是这一个乡野村妇。

秋杀的这一动作,威慑的效果很明显,原本还议论纷纷的人瞬间鸦雀无声,在林靖易好似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样,稳着步子往前走,不自觉地后退。

林靖易却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头淡淡的道:“既然她这么不想去见官,那你就直接把她丢到刑部大牢吧,罪名,就定意图刺杀朝廷命官!”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表情始终平静,但围观的众人却觉得好似有一盆冷水,在三九天气里从他们的头顶当头浇下。

侯庆雪不愧是大家出身,即便是这样的场面,她也仅仅是一愣,在林靖易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的时候,脸上便恢复了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受自己夫君的影响,她总觉得,这个比自己年纪还要小的女子身上,有种令人安心的气质。

两人还没有回到家中,孙乘风就已经赶过来,看他一脸怒色,林靖易知道,应该是有人与他报信了。

先上下看了妻子,见并没有怎么样,这才半跪下道:“孙乘风见过主公。”

林靖易没有拦着他行礼,等他行完礼后,这才道:“以后不必如此,也不必称主公,我一个小小的翰林,当不起这个称呼,你收拾一下,跟我回去吧!”

孙乘风没有意见,揉着声音嘱咐了侯庆雪几句,他便大步走到那躺在地上呻吟的妇人,眼神冷的像冰,道:“我孙乘风不愿打女人,却不是不会打。”

说完,他便一脚踹在了妇人心口,又是一阵杀猪一样的惨叫,孙乘风这才回到林靖易身边,抱拳行礼道:“主子……大人,属下此举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林靖易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人都已经打完了才过来问,不会太晚了吗?”看着他略有些尴尬的脸,林靖易收了脸上的淡笑,肃着声音的道:“我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但跟了我,你就是官家的人,行事不可失却法度,虽然非常人要用非常的办法,但我希望你能够知道我的底线,不要肆意妄为。”

看林靖易说的严重,孙乘风立即道:“是属下莽撞,向主子请罪。”

林靖易负了手,淡淡的道:“这次就算了,不过是无知蠢妇而已。”

侯庆雪收拾的很快,他们在这里住了不过几天,原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林靖易笑着问她:“东西都收拾好了?”

她羞涩的点头,道:“收拾好了。”

林靖易点点头道:“那就走吧。”

孙乘风感觉到林靖易好像对自己妻子极为善意,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倒是平静了不少。

贺兰将军府。

孙乘风的存在,贺兰家的男人们是知道的,林靖易将人接回来,跟他们稍微一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取得了外公和哥哥的同意,林靖易就把人带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的院子很大,为了方便让她随时去找贺兰铮习武,她的院子紧挨着习武的校场和贺兰铮的院子,孙乘风虽然奉她为主,但男女有别,她就将人安置在了贺兰铮的偏院里,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的让人非议。

惜春周全,为人细心,林靖易便让她去看着,看两人需要些什么东西,从她这里支了钱去置办。

等事情都安顿下来,林靖易坐在屋子里喝茶,就见到秋杀抱着剑过来,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奇怪的有些纠结。

林靖易便道:“这个时候不是还在跟李凌亦练功吗,怎么今天这么早?”

秋杀终究不善言谈,直接道:“主子,王爷受伤了。”

林靖易握着茶杯的手一顿,目光瞬间就凛利了不少,问道:“怎么回事?”

秋杀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今天去找李凌亦,得知他要在府里照顾王爷,所以不能出来与我一起练武,这才知道。”

知道李骥受伤,林靖易眼中就蒙上了一层阴霾,她道;“去雍王府。”

而与此同时,李骥趴在床上,拒绝往太医给他上药,皱着眉看着李凌亦,问道:“本王受伤,靖儿知不知道?”

李凌亦心想,您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已经把你受伤的消息透露出去了,谁知道林大人为什么不来啊。

他心里嘀咕,嘴上却是小心翼翼的道:“知道。”

李骥黑了脸,怒吼道:“知道我受伤了她都不来看我一眼,她就这么不把爷放在心上?”

只是,他的怒火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有人来报:“启禀王爷,林靖易大人前来探望不知……”

李骥打断他,虽然还是瘫着一张脸,却不难从他语气中听到些许的急切,道:“请进来。”

那人被打断的一哽,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被李凌亦轻轻一脚揣了出去,道:“小兔崽子,发生么愣。”

林靖易走进来,她步子比往常要急促的多,进来之后,好似没有看到李凌亦一样,直奔床上的李骥,道:“王爷可还安好?”

李骥白着嘴唇,半合着眼睛,额角都是虚汗,浑身上下都是“我伤的很重”这样的信息,让林靖易蹙紧了眉,直接对着太医和李凌亦道:“你们都下去,我来照顾雍王。”

照理来说,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样孤身与一男子共处一室,实在是不妥至极,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家心里都已经默认她们是一对,老太医与李凌亦都毫无意见的下去了。

人一走,林靖易就拿着随身的匕首要割腕取血,却被李骥眼疾手快的抓住,蹙紧着俊眉,一脸的不赞同道:“我这伤看着厉害,不过休息几天就会痊愈,你何苦再伤你自己,你体质特殊,以后还是少用为好,若是被人发现了,我一个看顾不好,你再出事,你让我如何自处?”

林靖易看着他,没有反驳,点点头,道:“好,我不放血,你趴下,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李骥听话的趴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光裸着上半身,林靖易滑腻纤细的手指划过他的背,激起他背上一连串的鸡皮疙瘩,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被她触摸的后背上,随着她的触摸,一股清凉的感觉缓解了他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舒适的喟叹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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