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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情殇(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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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了果然犹豫了一瞬,然后把脚拿开,示意那人把陇凭阑放开,便笑嘻嘻的道:“小姐别生气,别生气啊,我呢,稍微急躁了点,您别放在心上。”

他走到林靖易面前,道:“还请小姐配合一下,从你身上扯块布料,写上‘你很安全几句话’,就行了,如何?”

他不断的拿眼睛看秦子衿和陇凭阑,威胁之意甚浓。

林靖易却没有立刻照办,她明白,这是李骥已经找到抓住他们的尾巴的表现,她深吸了一口气,再坚持一下。

她抬高了下巴,神情高傲道:“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不然,你们什么都得不到,相信我,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在那人难看的点点头之后,林靖易才将衣服撕去一块,拿着那些人给的笔开始写,她没有按照那些人的吩咐写,而是写道:“这里蚊子太多,条件不好,快点来救我。”

她是在暗示,暗示李骥这个地方的特点,凭借李骥的聪明,只要这东西完整的送到他手上,他就一定能够猜到出来。

只是很不幸,这伙儿绑匪十分谨慎,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靖易,心里想着自己主子的话,暗道主子有先见之明。

“林靖易这个人极为聪明,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逃脱的机会,所以在让她写的时候,一定要她只写‘我还活着’这四个字。”

他笑着道:“姑娘字写的有些多,你只需要写‘我还活着’如此就够了。”

那透彻的眼神,似乎已经看穿了林靖易的目的。

林靖易神色不变,重新撕下一块衣角,按照他们的要求,写好交给他们,便去扶还在地上抽气的陇凭阑。

林靖易问他:“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陇凭阑任由她动作,半晌闷闷的道:“我是不是很无能,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他心里很闷,没有什么比你刚刚还在发誓要好好保护的人,下一刻就被人威胁强迫,他气得想发脾气,却舍不得冲林靖易发,只能闷在心里自己生气。

林靖易惊讶的看着他,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再厉害的人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你一个人对上他们三个,打得过战神就由你来当了!胡思乱想什么,以前怎么没有觉得你心思这么多。”

她认真的给他上药,毫不避讳他露在外面的大腿。

陇凭阑细细想想,觉得自己陷入了死胡同里,但心里还是别扭,秦子衿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看着他自厌的纠结模样,心里有些酸,有些软,在他不经意看过来的时候,心慌的不行,不知怎么的就避开了他的目光。

林靖易猜的不错,李骥确实已经找到些蛛丝马迹,他在寻找的时候惊动了那些人,为了避免他们狗急跳墙,他只能跟他们讲条件。

果然不出他所料,正是宇文启的人,如此一来,他们的目的就很明显了,就是宇文启,这些人担心他们拿到西北布防图不放宇文启,所以宁可铤而走险,先是想要抓他威胁皇帝,可惜失败了,这次便是抓林靖易,威胁他。

他们很好的抓到了他的软肋,他不敢冒哪怕一丝会伤到她的风险,所以从来不接受威胁的李骥第一次妥协。

他要求需要她的衣衫,还有她亲笔写下的证明她还活着的证明。当那块从林靖易身上撕下来的衣衫递到他手里,他手微不可查的颤抖,仔细的辨认,确实是林靖易的笔迹,看着这字锋芒毕露的样子,他可以确定她没有受什么大的苦,如此心里放松了一半,便道:“你没有跟我谈的资格,让织花烈节出来见我。”

那人犹豫了一下,招来手下,与他耳语几句,等那人下去之后,道:“雍王稍等。”

不多时,织花就与烈节一同来了,烈节一身煞气逼人,织花娇小阴柔,看起来极为互补的样子,李骥坐在那里,见他们过来也不出声。

织花率先笑道:“雍王殿下竟然要见我们,不知道要商量什么事情?”

李骥的眼神很冷,道:“我要你确保林靖易的平安,若我知道她受过什么苦,它会十倍的出现在宇文启身上。”

烈节脸瞬间就变了,他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叫嚷,却被织花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一脚,悻悻坐下,拿那一双大眼狠狠的瞪他,织花嘴角的笑意冰冷,道:“殿下可千万不要威胁我,要知道,林小姐毕竟是女子,要她活着却让她生不如死的办法多的很,咱们不要说这些,要比狠,谁都比不过妇人心呢!”

李骥冷冷的看着她,眸光中一瞬间迸射出来的暴怒让织花呼吸一滞,只觉得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那样强烈的煞气,她毫不怀疑这个人想要杀了她!

李骥垂着眼睛,掩住血红的眼眸,声音平淡,但那寒意却令人胆寒:“你确定要跟我比狠?”只这一句话,织花就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犹如举着匕首的稚子,妄图用手里的匕首威胁,却在这人面前什么都不是。

她一点都不怀疑,只要她再进一步,他就能拼着所有,将他们连根拔起!

她聪明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脸上的笑容便缓和了下来,道:“殿下,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放了我的主子,林小姐和西北布防图我们双手奉上,若殿下与我们玩弄计谋,那我们也只能玉石俱焚了!”

李骥没有在乎她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威胁,淡淡的道:“三日之后,还是这里,我会把宇文启带来。”

说完他就要起身,却被织花急切的叫住,织花道:“殿下安排在这里,若殿下在此设伏,我等岂不是自投罗网,交易不是这么做的!”

李骥没有与她计较,便问道:“你想如何?”

织花松了口气,道:“三日之后,我等会主动联系殿下,到时候,地点就会告知。我们势单力薄,不得不谨慎一些,还请殿下见谅。”

李骥点点头,转身离去。

烈节从后面挨着织花问道:“这场交易,靠得住吗?”

织花却在心中想,林靖易何等幸运,能够遇到这样一个男子,能够为她放弃原则。

她淡淡的回答烈节的问话,道:“李骥身为战神,自然有他的骄傲,再说地点由我们来定,若是这样还不能放心,我们也不用动手做什么事情了。”

烈节被她的软钉子碰的心里郁闷,吭哧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气哼哼的转身走了。

李骥在马上,李凌亦过来道:“王爷,你要是真的这么办了,我们以后的计划可就都打乱了,再说,皇上能同意吗?”

李骥面沉如水,道:“不答应也得答应。”

一回去,李骥就直奔皇宫而去。

皇帝早就知道林靖易被绑的消息,如今看李骥风尘仆仆的过来,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瞬间便觉得自己脑仁儿痛。

果然,李骥直接跪倒地下道:“靖儿被绑,与我有脱不开的关系,请皇上治罪,但我必须要用宇文启换她回来。”

即便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李骥真的这么提出来的时候,皇帝还是觉得气,两人真不愧是亲兄弟,冷下脸来的模样像的惊人,喝道:“李骥,你不要忘了,你是大唐的王爷,是战神,为了一个女人,牺牲整个计划,令国家陷入动荡,你就是这么当王爷的吗?”

李骥想起当初兄长教导自己的时候,时常说过的一句话,“欲带王冠,必承其重。”他没有带上王冠,却也要为自己的身份负责。

他是大唐的亲王,他有责任守卫大唐的百姓。

只是,林靖易,他绝对不能放弃。

他直挺挺的跪着,带着倔强和强硬,道:“路不是只有一条,办法不是只有一个,放宇文启难道就一定会是纵虎归山?只要还没有发生,我就有能力改变,皇兄,求你将宇文启交给我。”

说完,他就直接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坐在上面的皇帝又是气又是心疼,自从他长大到边关领兵,最多见到他就是半跪,哪里像今日这样,又是下跪又是磕头,他倔强的很,能让他做到这个地步的,林靖易真是让皇帝恨得牙根儿痒。

只是他心里心疼的厉害,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他沉默了半晌,就看到自己亲手养大的弟弟不断的磕头,那声音不大,却好似敲在他身上,很快他就受不住了。

烦躁的甩手,他冷喝道:“行了行了,少在这里烦我,宇文启交给你,但是李骥,你要兑现你的承诺,绝对不会给宇文启翻身的机会!”

皇帝的眼神认真的吓人,他眼珠黝黑,这样认真的看着你的时候,深沉的让人透不过起来,好像随着他的话,身上就背负上了一座大山。

李骥认真的承诺:“李骥自当竭尽全力,绝不会让此事发生。”说完,他又要磕头,却被皇帝制止道:“出去出去,朕看着你心烦。”

然后将袖子收回来,又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将私人感情放在国家大事之上,这是忌讳,你以后还是小心着点,再这么下去,朕难保不会生起杀了那个女人的心思来!这次是你有错,即便你是朕的弟弟,朕也要处罚你,三十军棍,你下去领吧!”

李骥不在意那三十军棍,却在听到皇帝竟然已经起了杀林靖易的心思吓得大惊,道:“皇上不可,这件事情归根到底在我身上,她不过是受我牵连,你若认为她是祸首,还不如惩治我,毕竟是我引起的,还请皇上不要胡乱迁怒。”

皇帝听他这么护着林靖易,刚刚落下去一点的火气又烧上来,大声的道:“你以为这事情真的都是她惹出来的我会同意你的要求!赶紧给我出去,少在这里惹我生气!”

李骥一点都不在意皇帝的怒骂,听话的退出去,走到一半又回来道:“那三十军棍先记着,我把靖儿接回来再打。”

回答他的是皇帝扔出来的砚台。

他淡定的躲开了。

怕惊动烈节等人,他并没有太大得动作,却是将自己手下能够动的,全部乔装打扮,分散在各个村庄中,以便应对不时之需。

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把他想要做的布置全部布置好,三天夜里,他带人去了秘牢。

宇文启淡然的坐在那里,近一个月的囚禁并没有改变他的什么,他依旧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却见到李骥的时候,脸色一变。

李骥冷着脸,根本不屑和他说话,直接道:“灌药,蒙上眼,带走。”

宇文启终于坐不住了,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先高声叫李骥,道:“雍王等一下,你这是要放我出去?”

李骥回过头来看他,道:“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

宇文启皱了眉头,细长的眼睛里光芒闪烁,这不对啊,织花他们做了什么,竟然能够威胁到雍王,他眼睛猛然一缩,林靖易!

好大胆的狗奴才,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了这是!

那一刻的担忧胜过了所有,还没有等理智反应的时候,他就已经问出声来,道:“靖儿怎么样了?”

李骥回过神,一下子到了他面前将他的前襟抓住拉到自己面前,恶狠狠的道:“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靖儿的名字,不然我会忍不住想杀了你,少在我面前摆出那副样子来,能够用靖儿威胁我,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宇文启看他暴怒的模样,心里的怒火越来越炽,还想说什么,却被人拉着灌了药,没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同样在这天夜里,有人进来将林靖易带出去,安抚好惊慌的陇凭阑和秦子衿,她一直都从容。

没有走多久,林靖易被带到了一个稍微大一点房间里。

鼻尖有脂粉的香气,竟然是个女人的房间,眼睛上的黑布被拿开,她微眯着眼睛看坐在桌子那里的那个女子。

女子不过二十的年纪,发上没有一点装饰,只是简简单单的挽着,眉眼都是长长的,猛然看上去,倒是与心情好的时候的宇文启有些像。

这个姑娘她见过,是跟在宇文启身边的那个,没想到竟然是她绑架了自己,想来就是因为宇文启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端详这个女子,泰然自若,好似她为主,坐着的那个人为客一般。

织花忽然笑出声来,道:“果然不愧是林靖易,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号,今日一见,方可见传言不虚。”

林靖易没有搭话,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没有愤怒,也没有质问,这个聪明的女人,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全然知道了她的打算。

她眉眼如画,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在她的凤眸上画出浓重的一笔色彩,眼角晕染一团胭脂色,娇艳如三月桃花,那威严的凤眸便带了些桃花的婉转多情,长眉斜飞入鬓,一双眼睛却清冷的很,尤其是在她面无表情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人有种手无足措的慌张感,令人觉得自惭形秽。

如果这些皮相可以说是终将逝去,但这个女人,却有着比这外貌更加耀眼的东西,被关在这个地方,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握,这种生命走在钢丝上的危险没有让她崩溃,她甚至还能安慰身边的人,以绝对的镇定分析他们的目的,从中找出弱点,作为自己和同伴的筹码。

她敢打破一切的常规,她敢向所有的规矩叫嚣,她敢于用自己的才华将一众须眉羞煞,她足够敏锐,足够大胆,也足够有耐心,她就如一颗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任风再大,火再急,一旦春风吹过,春雨降落,她便能够焕发新生。

这样一个人,难怪眼高于顶,目下无尘的主子会把她放在心上。

若不是立场不同,若不是她是她心心念念的主子所念着的人,她真的想对着她称赞一句女中豪杰。

织花心里想着,脸上不由得就带出一点黯然来,却很快就消失,展颜笑道:“林大人不屑于和我说话吗?也是,毕竟我是抓你的人,于情于理,你不想理会我,也是应当。”

她虽然笑着,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林靖易却没有继续保持沉默,举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开口道:“你送的那些水,可不如这茶好。”

织花一愣,这次倒是真的笑出了声,想不到,这竟是个如此绝妙的人儿。

林靖易等她笑完,道:“你是宇文启身边的人,他因我被抓,你抓我换他,我心中毫无怨言。”她手中茶杯一放,明明声音不大,却宛如放在了织花的心上,重重的一顿,道:“但是,你不应该任你的属下如此羞辱我的朋友。”

她眼珠黑亮,黑白分明,这样看着她,有种清澈的锋利,织花心里竟然荒谬的升起些许的歉意,这乱了织花的心。

好似掩饰般,织花冷笑着道:“我管你有没有意见,抓你还是放你,都是我的自由,别把自己放的太高,你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

林靖易却一点都不生气,道:“你方才对我笑语晏晏,现在却恶语相向,是我方才有什么说中你了吗?你既然不想听,我也懒得同你说,既然把我叫过来,你是想说什么呢?”

织花又一次愣住,其实,她也不知道叫她来是为了什么,是心存攀比吗,是想看看,这个被主子放在心上的人,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是自己比不上的?

她忽然有些心灰意冷,觉得自己的举动幼稚的可笑。

织花挥了挥手,脸上带着奇怪的疲倦,道:“你走吧,我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情,现在没事了。”不等林靖易回答,她便喊人过来,将有些疑惑的林靖易带下去了。

林靖易回头看了她一眼,烛火晃动中,一身素净的女子脸上干干净净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让林靖易觉得,她是在哭泣。

回到三人暂时居住的屋子里,陇凭阑自然上前上下打量她,焦急的问:“她们叫你过去干什么?有没有怎么样?”

林靖易拉住他的手臂,笑着道:“没事,就是说了几句话。”

秦子衿见到林靖易回来,也是担心的上前,却被陇凭阑急切的模样弄的心底一黯,要上前的脚步就沉重的抬不起来,只在一旁看着。

林靖易抬头朝她笑了笑,然后等人都走了,她才小声的招呼两人,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很快就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秦子衿微微蹙了眉,道:“会不会是他们的交涉有结果了?”

陇凭阑赞同的点头道:“很有可能就是如此。他们把我们抓来,应该是为了威胁什么人,而现在应该是要拿我们换取想要的东西了。”

林靖易听着他们的话,没有参与意见,其实,在看到织花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里面牵扯到朝廷秘密,她不便多说,说那些话是为了引起他们的猜想,让她们有一点心理准备,到时候不会太慌张。

两个人猜的都差不多,所以她也算是稍微放心了些。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靖易等人就被叫起来,三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还算从容,只有秦子衿因为这些天的担惊受怕,脸色苍白有些急切的模样。

与来时一样,他们被蒙住了眼睛,浩浩荡荡的走了很久,马车从颠簸慢慢变得平稳,林靖易猜可能是到了约定的地方了。

“站住!”有人大喊让她们停车,林靖易听得出来,是李凌亦的声音。

她心中情绪复杂,果然是他,她模糊的明白宇文启对于李骥的意义,织花他们除了要求交换宇文启之外根本不做他想,为了自己,他违逆自己的计划,受人威胁,而自己,只能成为他的拖累。

林靖易觉得心里难受的很,虽不至于让她怨恨宇文启,但当初一身相救的感动,却不如当日的那样激荡了。

林靖易他们被拉下车,有三个人分别挟持住他们,织花高声道:“还请雍王殿下现身一见,我家主子可还安好?”

雍王李骥穿着紫色的亲王常服,宽肩窄臀,身姿如玉,即便是这样黯淡的天色,他的眼睛依旧亮的惊人,回首看过来的时候有种刀子划到脸上的锋利感。

他侧身回首,道:“本王在此。”示意李凌亦将人带上来。

宇文启的药性还没过,知道他心智异常坚定,李骥特意吩咐多给他喂了一副药,但即便这样,好似是预感到什么,他还是挣扎的好似要醒来。

烈节是习武之人,视力极好,一眼就看到宇文启还在昏迷,他并不知道秘牢的规矩,以为李骥对宇文启做了什么,立马惊怒的道:“好一个卑鄙小人,你对我主子做了什么!”

主辱臣死。

李凌亦平时吊儿郎当的神情已然不见,他沉着脸,身上杀伐之气甚重,听烈节竟然敢出口辱及李骥,他瞬间暴怒,抽出长剑,一言不发的就向烈节攻去。

烈节这几天被织花管着,只觉得束手束脚,满心的憋屈,李凌亦的挑衅不仅没有让他愤怒,反而让他心喜,轻蔑一笑,他伸手拔出随身佩刀,道:“怕你不成!”

李凌亦毫不畏惧,直接跳到敌方中,与烈节对打,暗黑的夜中,只有刀光剑影快的令人眼花,那跳跃在刀剑上的杀气,激的陇凭阑与秦子衿脖子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对打了不知多久,李骥忽然淡淡的唤道:“回来。”

仿佛是顶级的电影特效,就在李骥开口的刹那还是一片寒光,他话音一落,剑光便一下子全部收敛住。

李凌亦回到了李骥身边,看着烈节的眼神满含杀气。

烈节嚣张的笑道:“李骥身边的第一大将也不过如此!有你这样的护卫,等你我交战之时,我烈节定会将他斩于刀下!”

李凌亦彻底冷了脸,他手腕一转,快的甚至让李骥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就刺到宇文启的身上。

李骥神色微变,瞬间去看对方的反应,织花和烈节则是大怒,李凌亦将剑抽出来,喷薄的云霞中,李凌亦剑上滴下的血鲜艳的刺眼,刺的烈节的眼睛生疼,他冷笑道:“我倒是不必等到交战之日,你的主子就会死在我的剑下!”

烈节如同被逼急了的雄狮,狂怒的就要去杀了李凌亦,却被织花拦住,斥道:“你有完没完!”

看着宇文启昏迷,任人宰割的模样,织花心里比谁都难受,但她真的怕,怕烈节把李凌亦激怒到不惜违逆李骥的命令,也要杀了宇文启,以洗李骥被辱之事。

毕竟,在意林靖易的,是李骥,而不是他的这些手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安定自己的情绪,道:“是我管教下属无方,冒犯了李大人,还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只是我主……”

只是还不等她说完,就听到旁边一声兵器碰撞,烈节竟然举刀对着林靖易,李骥惊怒的睁大眼睛,怒喝道:“竖子尔敢!”手中的剑已经出鞘,整个人快的不可思议,然而,烈节竟然停住了,只因为有一道虚弱,却无比熟悉的声音骂道:“混账东西!”

那是宇文启的声音。

宇文启本来就已经处于半昏迷之中,李凌亦那一剑彻底把他给痛醒了,他心性强大,一直在担忧林靖易的情况,所以在清醒的一瞬,就下意识的去寻找林靖易,刚好就看到了烈节要拿刀刺林靖易的场面,他又惊又怒,直接开口呵斥,终于险险的将快要失控的场面缓和了下来。

烈节也顾不上林靖易了,他惊喜的转身,道:“主子!”

织花被吓出来一身冷汗,同样惊喜的看着坐起来的宇文启,心中暗自埋怨烈节这个不长脑子的,他难道不知道激怒李骥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吗?

宇文启捂着肩上的伤,狭长的眼睛一片阴霾,根本不去理会烈节,转而去看织花,声音中满是将要爆发的暴怒,道:“你们两个把我的话当放屁呢!”

他关切的看了林靖易一眼,却发现林靖易根本就没有看着他,反而与对着李骥笑得柔和,清冷的凤眸中满是柔软的水光,这样的场景刺痛了他的心,也就越发的恼怒这两个托他后腿的人。

他再三叮嘱,不可以动林靖易,这两个人完全不将他的命令放在心上,还是用靖儿威胁李骥,他宁愿自己被俘,也不愿意林靖易受一点点伤害,如今,却被他的手下抓来换取他的自由。

宇文启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他本就长相阴柔,如今那暗黑的情绪让那双狭长的眼睛格外的骇人,即便是已经做好承受他怒火的烈节和织花,也被吓得冷汗直流。

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他眼睛在看到林靖易的时候重新染上柔情,声音有些沙哑的焦急,道:“靖儿,你可还好?这两个狗奴才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林靖易有些复杂的对上他满含柔情的双眸,他容貌精致阴柔,柔和下来的五官有着令人晕眩的昳丽,任是谁也要对着这样的他脸红心跳的,林靖易不是傻子,自然也能察觉到这个人对她的心思,只是,太多的不对,注定了,他们之间的不可能。

既然这份深情注定要被辜负,那就还不如一开始就用利刃斩断,从此往后,再见就为敌人!

林靖易眼眸一利,嘴角的笑容嘲讽,却一下子风华绝世,艳丽逼人,道:“有你这么个人在背后出谋划策,我自然没有事情,不然,这次废了我,以后还能拿什么来威胁李骥。”

这话太凉薄,她的态度也太尖刻,好似将从前的一切全部斩断,让宇文启又慌又怒,道:“靖儿,你在说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会这样对你!”

林靖易不闪不避的对上他的眼睛,眼神比刀剑还要刺伤他,道:“我不知道。”

宇文启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踉跄着后退一步,好似被什么重重的打在身上,眉头蹙紧,蕴含着巨大的痛苦。

李骥冰山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方才紧绷的身体也缓和下来,心里就有一点急迫,想将林靖易接回去,好好看看,问问,抱抱她。

他脸上露出一点不耐烦,道:“人已经齐了,赶紧换!”

织花也知道,再这么被林靖易刺激下去,等主子回来,他们两个恐怕要性命不报,赶忙道:“如此就同时将人送到我们之间,同时放人。”

李骥稍微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交换的过程中,李骥面上虽然平静,但手心却一直是汗,尤其是在看到宇文启一直放在林靖易身上的眼神,让李骥怒火中烧,恨不得去把他那对眼睛给抠出来!

宇文启的眼睛一直放在林靖易身上,那样深沉的,复杂的,甚至祈求的看着她,就算林靖易没有看他一眼,立即向李骥跑去,甚至失去了以往的从容矜贵,那种再患难之后重逢的真情流露,让宇文启的眼中涌起几抹妖异的暗红。

为什么,不愿再看我一眼?

宇文启心中略过无数阴暗的情绪,却即便是这样,也不曾有过半点想要伤害林靖易的念头。

只要这个你在意的人不存在了,是不是你的眼光就能重新放在我身上了?为什么不肯这样看着我呢,最初的不对,我愿意用一生来偿还弥补,你却狠心的连这样一点余地都不留给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

可是,怎么办,即便你这么绝情,我也不舍得,放手啊!

宇文启举起脚步,重若千斤,一点点往自己那边走,林靖易并不是能够完全对宇文启视而不见,那样强烈真挚的爱恋,她怎么敢轻易践踏,只是注定了没有结果,她不敢,也不想,在这个人已经有那样渺茫的未来时,再给他一份比这更绝望的爱情。

最残忍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可能有机会,却从来不能够将那机会握在手中。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宇文启有些萧瑟的背影,她总觉得心里不安。

秦子衿只觉得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到了实处,好似已经习惯了,她下意识的去看陇凭阑,却见他神色黯然的看着林靖易被李骥揽在怀里,她虽然镇定,却已经水润了的双眸,两人毫不避讳的亲昵,让他心里酸的跟在醋里浸过一样。

看着他的样子,秦子衿也觉得自己的心酸的很,被救的喜悦一下子就减了不少。

李凌亦有些愧疚的看着王爷情绪外露的欣喜模样,上前告罪道:“请林大人恕罪,主辱臣死,李凌亦不能看着主子受辱,所做之事威胁到了您的生命,李凌亦回去自己领罚!”

李骥脸上的喜悦收敛了不少,目光看着李凌亦,是从不曾有过的严厉,他看都不看他,直接拉着林靖易的手就把她往自己的马上带。

李凌亦知道这次王爷肯定是气狠了,他知道宇文启对于王爷下一步的计划有多重要,然而就算这样,不知道还要折损多少精力,他也要将林靖易救出来,可见林靖易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他这么做,完全是一副不把林靖易放在眼里的作风,难怪王爷会生气。

他赶紧起来,跑到李骥的马前,拉住李骥的缰绳,求饶道:“王爷,属下知错,求王爷责罚,但王爷千万不要不要我!”

李骥看他的眼神比冰还要冷,直接一脚踢开李凌亦,道:“我身边不留自作主张的人,你能耐了,自己走吧。”

李凌亦被踹在胸口,那力气一点都没有留手,直接将他踹开,胸口一阵闷痛,心中苦笑,王爷这是真的恼了。

倒是林靖易看不下去了,道:“算了,虽然他不管不顾的出手确实失之沉稳,但年在他一片忠心护主之心,你还是不要太过苛责,若是因为我,大可不必如此计较,我不在意的。”

李骥将她揽在怀里,仔细看她的眉眼,确定她确实没有生气,心中的怒火稍平,却还是不肯原谅,看李凌亦一脸凄惶的看着他,想着这么多年他跟在自己身边,多次以命相救,心里也软了,便道:“今日之事没有酿成最糟糕的局面,我可以原谅你,但若是日后,两军对垒,你擅自行动,打乱我的计划,你可知因为你的冲动,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如此冲动,我怎么能放心将大事托付于你!”

李凌亦脸上又羞又愧,跪在地上恳切道:“是属下的错,属下知错了,求王爷给属下一个机会,若有再犯,属下当自绝以谢王爷!”

林靖易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李骥便道:“回去吧,自己去军纪处领军棍。”

没有说是多少,这是让他自己看着办。

李凌亦感激涕零的磕头,头上都见血,道:“谢王爷,谢林大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先去了贺兰府。

将军府中,贺兰南雄,李儒,贺兰铮,兴武侯夫妇,全都在,脸上满是凝重,大厅中的气氛压抑的让人心烦气躁。

忽然有一家仆跑进来,脸上喜气洋洋的道:“回禀老将军,雍王殿下带着小姐,世子回来了!”

贺兰雅芝一下子站起来,激动的道:“凭阑没事!”

直接就要往外走,兴武侯怕自己夫人碰到,一把将她的手牵住,安慰道:“慢些,慢些,人都回来了,你不用急,一会儿不就过来就见着了吗,不急。”

兴武侯是个长相极为儒雅,脸上却满是坚毅之色,看着贺兰雅芝的神色柔和而温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对贺兰雅芝的心意。

听到林靖易和陇凭阑平安归来,贺兰南雄一直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下来,与李儒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对方松了一口的样子。

李骥小心护着林靖易,进了贺兰府的大厅,李骥侧身接了老人一半的礼,与以往在朝堂上见到的死人脸相比,现在的李骥脸上的表情堪称柔和,让贺兰南雄心里一直打鼓,这雍王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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