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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李骥的七寸(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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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温凊在走之前,理所当然的来书库同林靖易告别。

李骥早就跟守门的小太监交代好,一旦柏温凊来找林靖易,立马给他报信。那小太监自然是个机灵的,对雍王那是百般巴结,所以当柏温凊往这里走的时候,小太监就打发另一个跑腿的小太监去找雍王去了。

柏温凊心情很不好,他轻声询问守门的小太监,道:“林大人在哪里?”

小太监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敢怠慢,道:“回大人的话,林大人这个时辰应该还在书库中。”

柏温凊道了谢,便往书库走去。

林靖易正临窗看书。

窗户开着,一进来便能看见她绝色的容颜,嘴角含笑,纤细晶莹的指尖轻捻书页,就连发黄的纸张都显得贵重了许多,上挑的眼角上,晕染着一团胭脂色,艳艳如三月桃花,只是那双凤眸矜贵雍容,眼神清冷疏离,生生将那一段艳色压下,极冷与极魅,奇异的和谐交织在她身上,碰撞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致命吸引力。

一缕微风过,吹动她的发丝,也扬起了他的衣角。

青衣少年身姿挺拔如竹,嘴角一抹淡笑,温润如玉,眼神温软,似芝兰玉树,如春风般吹面不寒,公子无双。

他看着认真看书的少女,眼神柔的好似要滴出水来,嘴角的笑意羞的月亮都藏了起来,扬声道:“靖易。”

这两个字含在嘴里,便觉得幸福。

林靖易抬起头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醉人的场景,她有一瞬间被他嘴角的笑容眩晕了眼神,却很快恢复过来,弯了眼睛,笑道:“温凊,你怎么来了?”

她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去把门打开,原本疏离的凤眸里流淌着清澈的开心。

柏温凊笑着拿扇子敲了敲手心,道:“怎么,不欢迎?”

林靖易笑着将他让进书库中,给他倒茶道:“欢迎,怎么会不欢迎,要是被盛京其他贵女小姐知道了我竟然敢不欢迎温凊公子,那我可不敢回家了,非被人指着骂死不可!”

柏温凊出身高贵,人又生的温润如玉,文采无双,早早的就俘获了盛京一大群小姐的芳心,他七夕节都是不敢上街的,因为已经有无数的小姐发下豪言壮语,要将他绑了回家成亲。

温凊公子的魅力可见一斑。

她眉眼弯弯,笑容灵动,带着对待熟悉之人的亲近放松,看的柏温凊心中一热,眼神不由的就不受控制的泄露了些许感情,引得林靖易一愣。

但他很快觉察,马上遮掩,笑着道:“你呀,真是调皮!若是让其他人来看看你这样子,哪里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女神模样!”

他神色转变的极为自然,林靖易也没有多想,心想这人可能是想到了他的心上人吧,不然眼神怎么能够那么温暖呢!于是也继续笑着道:“我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别人的看法与我何干!”

柏温凊拍手赞道:“好一个与我何干,单凭你这一句话,就值得浮一大白!”

林靖易被他逗得大笑,笑过之后,她便问道:“说吧,你今日来明显有事,是什么?”

柏温凊收起脸上的笑意,想去伸手触摸她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却强自按捺,手指紧紧的掐着自己的手心,他心里默念,还不到时候,不能吓着她。

他深深的凝望着她,好似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只是嘴角的笑意却依旧温暖,那样深情的目光,只敢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道:“我要走了,去出海,找你口中所说的能够让所有人温饱的红薯。”

林靖易先是失落,接着便是欣喜,皇上终于让他出海了,这样一来,百姓的温饱就有保障了!然后,她便有些不舍,这一去千里迢迢,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极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她眼含不舍的道:“这一去路途遥远,道路险恶,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证,今早回来,我等着你胜利的消息。”

她脸上的微笑有着难舍的意味,却又饱含期待,是一个真挚的友人送别时候的样子,柏温凊忽然就觉得心里舒服了许多,不管怎么样,在这个人心中留下印象,让她亲近他,崇敬他,依赖他,然后,离不开他。

之所以不敢现在向她坦诚心情,是因为知道这个女子有多骄傲,多怕麻烦,已经有一个李骥,再加上一个他,他都不需要想都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他什么都得不到反而会引来她的排斥。

所以他不敢说,只能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慢慢的侵入进她的生活。

只是天不助他啊,非要将国计民生这样的大事安排在现在来实行,他倍感无奈。

满心的复杂心情只是一瞬间在脑中闪过,他笑着点头,道:“必不负卿之期望。若功成之日,靖易可否许我一个愿望?”

林靖易疑惑的看着他,道:“这是何故?”

柏温凊却是不回答,只是暖暖的笑着,如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的玉石,道:“我都做出这么大的贡献,冒着这样大的危险,靖易竟然还吝啬一个愿望吗?”

林靖易笑了,爽快的应道:“好!只要你说要求之事,不违道义,我就应下!”

柏温凊大笑着道:“好!果然不愧是大唐第一女状元!天色尚早,我们一同出去喝个送行酒如何?”

林靖易正要点头,却听到一声重重的冷哼,旋即李骥冷的掉渣的声音响起来,生硬的拒绝道:“她今日当值,不得出宫!”

随着话音,李骥黑着脸进来了,恶狠狠的等着柏温凊,那模样如同被侵犯领地的野兽,浑身都紧绷起来,严格戒备,随时都要扑杀上来。

林靖易看着李骥那表情,就知道这人又不分场合的闹上了,按了按额角,林靖易道:“王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当日刺杀我们的人已经查清楚了吗?”

听到林靖易问当日刺客的事情,李骥眼睛闪了闪,道:“已经有些眉目,一会儿我与你细说。”转过头来面对柏温凊的时候,又是一副别人狗屎不如的表情道:“你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了吧,那你走吧,我们有机密事情要说。”

竟然直接当着林靖易这个主人的面下逐客令了。

林靖易无奈的捂住额头,真是没治了。

柏温凊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却很快的收敛,拱了拱手道:“明日辰时,百味楼相见。”从容优雅的离开,那样子可比鼻子都要喷火的李骥强太多了。

李骥黑着脸道:“你怎么会跟他一起?”

他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桌子上的茶杯,那眼神好似在控诉,他来的时候都没有给他倒过水。

林靖易根本不理他,直接道:“说正事,那刺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骥见她不理会他的问题,眼神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但还是耐着性子道:“那几人极为敏锐,被我们抓住的那个也自尽了,不过根据蛛丝马迹,这几人定是宇文启的属下,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一开始想要活捉我。”

他眼神锐利,似不屑似愤怒,总之看到他的模样只会让人想到,“那个惹了他的人死定了的感觉”。

林靖易心情有些复杂,那个人被关着,为了救她,但是他的属下却差点要了她的命,这真是一笔糊涂账。

不去想那些,林靖易道:“想必你也想好了应对的对策,今日来不会是单纯的告诉我就是要杀我们的人是宇文启的人吧?”

李骥回答的理所当然:“这件事情还不够大吗?”

在离盛京不远处,一个普通的村子里,烈节满身煞气的将手中的碗砸在汇报的人的头上,怒吼声惊起林中的鸟儿,他怒骂道:“废物,一群废物!李骥带着一个女人,都被他逃脱了,这样难得的机会,竟然就这么失败了!你们不是废物是什么!”

破旧的小屋子里的人都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烈节发了一会儿脾气,这才道:“发信给织花,告诉她我们这里的情况,问她有什么计策,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想要再刺杀李骥难如登天!”

其中一人站起来,快速把信写好,绑好信鸽,放飞出去。

烈节之所以会在这里,就如同宇文启所料那样,他担忧宇文启的处境,不顾他当初的告诫,只一味的想尽办法想要救他出来,结果却折损了不少人,烈节不信邪,一意孤行,即便织花来了,用宇文启的吩咐来命令他,他也梗着脖子道:“我就是要救主子出来,哪怕到时候主子要砍了我的头我也认!”

如此他带了一帮偏向于主动营救主子的人,一同行动,损伤无数,不过只有这一次,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然而,也就是因为这一次行动极为接近成功,所以失败了之后他几乎再也没有成功营救主子的可能,即便心里再不甘,他也只能回去,选择听从织花的指挥。

织花的信回的很快,她只写了两个字“速回”。

尽管不明白织花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烈节既然打算听从织花的指挥,自然不会较真,干脆利落的打道回府。

几天不见,原本沉默的没有存在感的织花变得沉稳而老练,她的身上竟然凝聚出了久居上位的气势。

不等烈节开口问,织花就直接道:“李骥现在不是我们能够动的了的,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林靖易。”

织花苦恋宇文启,那样倾慕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那样炽烈的感情,只要握在手里,就是李骥的催命符!

烈节不是没有脑子的,他稍微一想就知道织花的意思,略有些惊讶的道:“李骥倾慕林靖易?只是就算是如此,林靖易现在身处皇宫,我们也不好下手啊!”

伸手抚了抚眉梢,这个动作让她显得妩媚的危险,她牵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道:“看管书库这样的职责,是一生都要居住在宫中,不管为了林靖易的名声,还是李骥以后迎娶她,李骥都不会容忍林靖易继续呆在皇宫中,再说,林靖易这个女人文采斐然,听说刚进翰林院不久,就被她提出了一个能够解决百姓温饱的可能,她的眼界谋略都极为出色,这样的女人,也不会甘心在后宫中呆着。”

她红唇妖艳,道:“耐心等吧,我们总会有机会的。”

这个女人当真厉害,不过是京中了了几个眼线,零星的线索,就被她看出了事情的原委,况且,她真的抓住李骥的七寸了。

烈节闻言一惊,道:“真的有能够让百姓都能温饱的办法?”

在生产力极为不发达的时代,农民除了要上缴皇粮,还要受地主的剥削,一层层下来,留在手里的就所剩无多,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幼童被饿死,而历史上的造反之事,大多也因为吃不上饭,官逼民反,若是真的能够解决吃饭的问题,林靖易当真可以算名垂青史了。

只是这件事情于国于民都是好事,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极为不利,宇文启为前朝太子,所作所为自然是为了能够复国,若大唐富强,百姓安居,又有几个人愿意同他们一起造反。

但,即便是对宇文启已经狂热崇拜到可以牺牲性命的烈节,也无法对林靖易的发现口出狂言,因为他知道,她做的,是有利于多少人的事情,这是大义。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半晌,烈节道:“我先去派人时刻注意着林靖易的行踪,一旦她出宫,我们马上行动。”

他有些闷闷的,头也不抬,话说完就出去了。

到了柏温凊出海那日,不管李骥怎么反对,林靖易还是坚持的去送他。

因为事情还没有结果,朝廷一直没有对外宣布,所以来送行的人寥寥无几。

柏温凊依旧是一身青衣,君子端方如玉温润,见到她来了,嘴角笑意比春风还要醉人。在他的身后,是一个船队,几十个老舵手,各种人员分别负责的,还有成箱成桶的新鲜蔬菜水果,还有淡水被送上船舱。

林靖易看着这群人,这一去生死不知,他们可能永远也找不到那个有着无数小岛的国家,或许海上的一场风暴就能将他们全军覆没,没有人会记得他们,君王不会让历史上出现这样一段无疾而终的事情,谁都不会记得,记得有这样一群人,为了百姓的温饱,在变幻莫测的海上,出生入死。

她忽然觉得有些酸涩,将秋杀唤上来,她端着斟满的酒碗,眸中神色真挚动人,道:“此去千难万险,唯愿诸位好生照看自己,平安归来,林靖易必每日焚香祷告,祈愿各位马到成功,为国立下大功!”

“干!”

她豪气干云,既有不舍,又有期望,竟然有着不输男儿的英气。

柏温凊眼睛亮的惊人,看着这样的林靖易,他道:“怪不得李儒先生说林靖易羞煞天下须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承你吉言,定不负卿所愿!”

众人将碗里的酒一口气喝干,高高举过头顶,碗碎了一地,众人启程,却觉得心中畅快。

林靖易遥遥的挥手,目送众人离开。

李骥上前扶着她,道:“走吧,这里风大。”

林靖易的脸因为酒气熏染的粉红,淡淡的酒香冲淡了她本身的冷清香气,凤眸水润润的,消减了威严的模样,这样的她看起来软软的,虽然还是端着架子,但你和她说什么,她都乖乖的听话。

听李骥的话,她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点头道:“好。”

任由李骥牵着她的手,傻乎乎的模样,被人占便宜也不知道。

李骥看着这样的林靖易心里又软又痒,情不自禁的道:“今日要想回宫晚了些,再说宫中也不许饮酒,被抓住是要挨罚的,不如就去我王府中住一天可好?”

林靖易凤眸睁的大大的,水润润的的看着他,将手指比在自己唇上:“嘘,不要让人知道,会挨罚的,我们去王府,去王府就不会挨罚对不对?”

她嘴唇娇嫩如桃花,有着浅浅的酒香,让李骥的注意力全部都拉到自己的唇上,情不自禁的靠近,靠近……

只是,她忽然一个踉跄,将李骥的悸动全部打断,李骥将人捞在怀里,看着她醉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的样子,心里叹气,虽然醉了的模样意外的可爱,但是为了那个柏温凊那个家伙喝这么多的就值得吗?

秋杀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看着自己主子喝醉了之后卖蠢的模样,即便是习惯了的面无表情,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李凌亦看她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便笑嘻嘻的道:“原来你除了板着脸还有其他的表情啊,真是难得,竟然被我见识到了,去赌坊会不会赢一大笔钱?”

这种逗弄秋杀的情况,只要两个人碰到一起就会出现,以往秋杀都不会理会他的,今日却不知道怎么的,秋杀竟然停住脚步,认真的回头看着他说:“赌博不是靠运气的,他们暗箱操作。”

意思是你不要傻了。

被长久的忽视,忽然理他了,李凌亦现在的心情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愣愣的看着她,也不管人家转身就走,乐颠颠的跟上,不断的说:“真的吗,他们竟然这么坏?我以后再也不去了,辛亏你告诉我,不然我可被人骗惨了……”

秋杀没有理会他,任他一个人在那里发傻。

照顾一个醉酒的人其实是一个很累的事情,只是林靖易酒品好,虽然有些傻,但很安静,说什么都听,乖乖的,软软的模样,让人心都不由得柔软下来。

李骥心软的一塌糊涂,看着她乖巧安静的睡颜,几乎舍不得离开,直到秋杀脸都冷成冰块了,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林靖易觉得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她觉得自己睡了好久,睁开眼却觉得头疼欲裂,她低低的痛哼了一声,慢慢的睁开眼睛。

不熟悉的床顶,藏青色的床帏,显得庄重而严肃,身上的被子也是藏青色的,里面还有一股非常熟悉的冷冽的冰雪气息。

林靖易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这是哪里?

轻轻的敲门声,李骥低哑磁性的声音响起:“醒了吗?可以出来吃饭了。”

林靖易彻底明白,这里应该就是雍王府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酒量会差到那种一杯就倒的程度,想起昨天自己那副蠢样子,她有些不想面对李骥。

等李骥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把脸埋在双手中的林靖易,她昨天睡的应该很好,脸粉粉的,眼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看到他进来瞬间发怒道:“李骥你敢直接进我的房间!”

李骥以为她还没睡醒,抱着自己都说不明白的心思进来,结果就被人抓包了。

但是,再尴尬的场面由李骥这张长得犯规的脸做起来也是有理的很,他冷酷着脸,淡然的说:“这是我的房间。”

林靖易顿了一下,斜着眼睛看他:“你的房间又怎么样,现在睡在这里的是我,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来你觉得没有问题吗?”

李骥继续道:“这是我的床。”

林靖易深呼吸了几次,还是忍不住把枕头丢到他脸上,声音大的震耳:“你给我滚出去!”

李骥很识相的没有躲开飞来的枕头,看到那人快要炸毛了,顺势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林靖易穿戴好出来后,就看到李骥还在那里站着等,手里拿着她方才丢出去的那个枕头,与他冰山脸极为不符。

见她出来,李骥上前,将枕头递给她,道:“这是我很喜欢的枕头,你气消了没哟,气消了我就把它放回去,要是没有消我再抱着它好吗?”

林靖易对这个人的脑回路真的是跪了,一个枕头也可以被他整出那么多的花样来,没好气的把枕头夺过来,转身回去把枕头扔在床上。

李骥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点点笑意,小心的牵过她的手,认真的将两个人的手十指相扣,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睫毛很长,眼神有些像化开了的坚冰,嘴唇紧张的抿着,侧脸的线条如刀削般,漂亮的不可思议。

恍如天神。

长得好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林靖易看着他顶着这张犯规的脸如此认真的讨好自己,心里再大的火气也消了,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主动配合他与他十指相扣,道:“走吧,去吃饭。”

李骥眼中的神色更加柔软,时不时的瞥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心里眼里除了林靖易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这样高调的秀恩爱,打标签的行为让李骥的一众手下眼睛都要闪瞎了,只有李凌亦表示很淡定,继续撩拨着被李骥警告过的秋杀。

不能贴身保护小姐,还要被个二货骚扰,秋杀觉得自己活得好累。

考虑到林靖易昨晚醉酒,早饭做的很清淡,林靖易吃了几口,觉得这府里的厨子做的不错,不由得就赞了几句道:“你们府上的厨子手艺不错啊,就连腌菜都做的酸爽可口。”

李骥府上的厨子都是皇帝赐下来的,当初李骥成年开府,皇帝心里担忧的要死,什么都要操心,怕他住不好,吃不好,什么都是他精挑细选的。

看林靖易喜欢这厨子的菜,李骥当天便让人把厨子送到了贺兰将军府上,说是给林大人做菜的。

只是林靖易现在不知道,她吃的极好,心里舒服了不少,宿醉的感觉不好受,她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微微蹙着眉头,头还是有点疼。

忽然,太阳穴一凉,力道适中的按压让她觉得舒服了不少,睁开眼睛,果然是李骥。

他脸上的神色淡淡的,那双点漆一样的眸子里却满是认真。

林靖易觉得心暖的很,这个男人不会说些漂亮的话,却比任何人都要用心。

她闭上眼睛,安心的享受雍亲王的服侍,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嘴角的笑容有多甜。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来,道:“今日你不用上朝吗?”

李骥不会告诉她是因为被她住在自己府上,兴奋的睡不着,所以索性不去了,他只是道:“今日有别的事情,对了,皇上昨天告诉我,你以后不需要在书库了,直接回翰林院去。”

林靖易惊讶的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道:“真的?”

李骥点点头,把她拉到椅子上,继续给她按头,林靖易却有些坐不住,道:“走吧,既然我已经回翰林院了,还是去工作比较好。”

也不等李骥回答,她自顾自的喊来秋杀,没多久人就消失了。

李凌亦出来,可惜的看着秋杀远走的背影,叹道:“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再住在王府里了。”

引得李骥冰冷的目光看过去,李凌亦被看的心里发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令人想歪,赶忙摆手道:“我说的是秋杀,是秋杀。”

李骥这才把眼睛转开。

去了翰林院,林靖易明显感觉到这些人比以前对她热情了一些,能够被皇帝厌弃之后还能重回翰林院,众人大概都猜测她跟皇上有什么不清不楚了吧。

这些人想些什么,林靖易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有没有能力的人才会总是去猜测别人走了多少捷径,认真的人不会在意别人的遭遇,只会脚踏实地的,走好自己的路。

“我来翰林院也有几天了,始终见不到你,原来是进宫看书去了。”

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从房中走出一人来。

他墨发如玉,身形修长,眉有些长,上挑着带出一丝邪气,漆黑的眼珠却黑亮有神,仿佛能够看穿人心,瞬间压住那眉角的一丝邪气,整个人有种不属于朝堂的张扬锐气。

正是君陌玉。

说起来,两个人是同科,在官场中,同乡,同窗,同科,都是极为重要亲密的关系,党争站队,这三种人通常都会拧成一股绳。

林靖易是知道的,所以,对君陌玉态度极为柔和,她展开笑脸道:“那几天你的任命一直没有下,没想到你竟然来进了翰林院。”

两人一起往房中走,很巧,两人办公的桌子都是放在一起的。

君陌玉替林靖易把桌子上的东西放好,笑容潇洒阳光,道:“怎么?很惊讶?”

林靖易道:“对,很惊讶,总觉得你更适合去刑部,快意恩仇才是你的作风。”

君陌玉抬头看她一眼,很好的把眼底的诧异掩藏住,道:“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嘛,只是刑部那地方太血腥了,再说,我还要看看能够在科考中把我赢了的女子,到底是有多出色。”

林靖易抬头看到少年眼底不服输的光彩,笑着点头道:“那你可得睁大眼睛。”

君陌玉怔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干脆的就承认了,正常人不应该谦让一下吗?

抬头看到她嘴角狡黠的笑意,两人相视一眼,一起大笑起来。

一番交谈下来,两人都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说到惺惺相惜,林靖易忽然想起那个当街道歉的秦子衿来,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了。

两人都是女子,又是难得的脾性相投,林靖易想了想决定今天晚上就给她写帖子,邀请她去寒山寺游赏。

那日在寒山寺遇袭,没有看到那盛开的桃花,但是她相信,现在京城除了皇宫,就寒山寺最安全了。

皇帝肯定把寒山寺翻了个底朝天。

不能不说,这姑娘真的心大的很,在那地方经历的事情会成为所有人心里的噩梦,终生都不踏足那里都是可以理解的,偏偏她还惦记着山上绚烂的桃花,大大咧咧的邀请别人去。

秦子衿接到帖子的时候心里也哭笑不得,但一直为她担忧着的心却是放了下来,她那么聪慧,自然知道皇帝的迁怒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影响,但现在她好好的回到了翰林院,危机算是解除了。

倒是她的贴身丫鬟向迩道:“小姐,那寒山寺不是前些日子被封了吗,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你要是去,会不会有危险啊。”

向迩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皱着包子脸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秦子衿柔柔的笑道:“寒山寺的事情没人比林小姐更清楚,她敢邀请我,自然是能确定没有危险,你这丫头太操心了。”

向迩瘪了瘪嘴,轻轻应了声,道:“那奴婢就去让人回帖子了。”

秦子衿点了点头,对于明天的见面,她心中有淡淡的喜悦。

林靖易回到贺兰府中,自然受到了额外的关注,就连贺兰雅芝都回来了,几日不见,陇凭阑身上的气息越发的沉稳,只在偶尔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贺兰南雄是男长辈,有些事情不好太亲近,就连颇为担心她的贺兰铮也是如此,略微说了几句话,见她言谈神色间并无不妥,就出去了,让她与姨母好好说说话。

贺兰雅芝拉着她的手,自己看她的模样,这才道:“可怜的孩子,真是辛苦你了,在宫中应该受到刁难了吧,当初就劝你,不要参加科考,我与你外公还有护住你的能力,你倔,不肯听,现在好了,受教训了吧!”

说着说着眼睛就湿了,李静怡赶忙拉着她的手,笑着道:“姨母说的对,是靖儿任性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靖儿这一次可好?”

贺兰雅芝也是一时有些情绪波动,戳了戳她的额头,嗔道:“你啊,跟你娘一个样!”

“跟姨母说说,这几日在宫中的情况。”

林靖易就同她说自己在书库中任职的事情,每日要干的工作,还有那两个侮辱她的两个宫女,把两人的下场跟她说了,但没有说她被花弄影打耳光的事情,有些事情,要埋在心底,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些帐,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贺兰雅芝听的一阵难受又一阵痛快,连连称赞柏温凊做的好,然后拉着林靖易的手问:“那柏温凊对你那么好,是不是倾慕你啊。”

林靖易被她问的一愣,心里也觉得怪怪的,却直觉的否认道:“姨母说哪里的话,温凊他为人和善,最是善解人意,不过是平常对待同僚的态度,你可别想错了。”

贺兰雅芝虽然被兴武侯给宠的跟什么似的,但该有的灵敏一点都不缺,想了想还是给这心大的外甥女提个醒,道:“你真的觉得他对你没有什么特别的?与男子相处还是要注意一下分寸,毕竟你还是云英未嫁的少女呢!”

林靖易成功的只被她后半句吸引了注意力,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身边一直跟着一只叫做李骥的忠犬,还算不算云英未嫁的少女。

陇凭阑自林靖易出现,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明明只有几日未见,他却觉得恍若隔世,几个月前,她还是自己的未婚妻,然而现在,他求之不得,她却对他视若无睹。

被林靖婉纠缠的不胜其烦,当初的悸动已经被消磨殆尽,每次面对着这张与林靖易明明没有半分相似,却联想到林靖易的身上,想着这儿女人是怎么不动声色的诋毁嫡姐,心里就觉得比吞了苍蝇还要厌恶恶心。

只是,他眉宇间苦涩更重,怨得了谁呢,母亲当初的苦劝他不放在心上,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他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没有听到贺兰铮与他说的话。

贺兰铮年少就在军中任职,历练了这么就,该懂得都差不多懂了,这个表弟以前他不太喜欢,虽有小才,却自视甚高,无端的就惹人厌,倒是他与靖儿退婚之后,人倒是变得沉稳了许多,见着自己这个表兄也不是以前那样瞧不上的样子。

他方才看靖儿的样子他都看在眼中,心里不由得有些可怜起这个小表弟来了,方识心意,便叫人弃若敝履,看他深陷其中的模样,怕是又是一番折磨啊。

贺兰铮道:“表弟近日都做些什么?都不见过来找祖父。”

陇凭阑回过神来,脸色微微一僵,他总不能说自己一直被那个林靖婉纠缠吧,于是道:“没什么,在家中聆听父母教导,让我收获良多,只是今天听闻靖儿回来,所以才同母亲一起过来看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贺兰雅芝却是拉着林靖易的手道:“姨母知道,凭阑这孩子以前对你……过分了些,姨母知道你的性子,要不是看在姨母的份儿上,今日进门你怕是就要转身就走了,姨母代他向你道歉,以后也不要理会他,让他鱼目珍珠分不清,受点教训才能长大!”

林靖易听着贺兰雅芝的话,作为母亲,她真的已经为她做了太多了,她没有试图劝她与她的儿子重归于好,反而想要用这种方式,强迫儿子长大。

她真的是一个十分聪慧的女人。

林靖易笑着拉着她的手,好似感觉拉着娘亲的说,眼睛有些酸,却微笑着说:“姨母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帮你教导他的。”

而此时,正在林靖易享受着家中亲人的温馨之时,一封密函递到了织花和烈节手中。

织花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微笑,道:“机会来了。”

烈节与她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决心。

这一次,绝对不能失败!

贺兰雅芝与林靖易携手出来的时候,陇凭阑的眼底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期待她看到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点儿的不一样,却不想,她看到了自己,却如看到空气,那么轻描淡写的就掠了过去,重新对着娘亲露出亲昵的笑意。

他的心重重的落下去,整个人都沮丧极了。

林靖易将贺兰雅芝虚扶着引到位置上,这才对他点点头,唤了声:“表哥。”便再也没有下文。

贺兰铮对她态度就随意多了,问道:“你这是重新回翰林院了,事情不多的话可还愿意与我一起习武?”

林靖易笑着点头道:“有咱们大唐最有前途的将军教导,这样求之不得的好事我怎么会傻得拒绝呢,明日先放我个假,后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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