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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不熟练的温柔(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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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被他倔强的模样弄的头痛,他道:“你先别发怒,有什么事情朕可以替你做主,你这样直接在乾清宫打死宫妃,不管怎么说都占不着理,要是被御史参你一本,你这辈子就只能在西北呆着了!听话,有什么事情跟朕说,朕还能不听你的不成!”

李骥何等脾气,即便是皇帝,他的亲兄长与他说也不曾让他动摇半分,他低着头,颇觉愧对兄长的道:“李骥怕是要辜负皇上的一片好意了,我宁愿终身镇守西北,也绝不愿做一个自己女人被欺负,却只能躲在背后,不敢出声的男人!”

皇帝被他的话气得发抖,心想这死熊孩子,自己把话说的都那么明白了,他怎么还死犟着不松口,多大点儿事,至于这个样子吗!

他赤红着眼睛,不再去看皇帝,转而看着露出喜色来的淑嫔,抬起脚就要踹下去。

淑嫔本来听到皇上来了,觉得自己终于有生还的希望,只是听到两人的对话,越听越是心慌,最后看到那双赤红不似人的眼睛看着她,她终于崩溃的哭喊道:“皇上,皇上救救臣妾,臣妾不想死,臣妾不想死!”

皇帝也大喊道:“雍祚,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只是,李骥煞气腾腾,那双本就寒意深深的眸子如今染上赤色,就如被激怒了的凶兽,有着将人生撕了的疯狂。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能感觉的到,他周身压抑的几乎将人霍乱压制的透不过气来的气势,慢慢减弱,等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时,已经和缓如春风。

众人看到,他的袖子上,有一只莹白小手拉着。

正是这只纤细的小手,成功的安抚了暴走的李骥,让他安静下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他怀中传出来:“你愿意终身镇守西北,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吗?”

方才太匆忙,皇帝竟然没有注意到李骥怀中竟然抱着个人,看那身形定是个女子,稍微想想,就知道李骥怀中的女子必定就是林靖易了。

想到这里皇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为了个女人要杀朕的女人也就算了,朕说了这么就都没有用,这女人不过拉了他一下,他的脸色就跟大地回春了似的,真是糟心!

皇帝脸色虽然不好,但是稍微想想就知道肯定是淑嫔作死的去招惹了林靖易,看李骥的样子,恐怕还不是一般的作死。

林靖易将脸死死的埋在李骥的怀里,说话的声音瓮声翁气的,但听在李骥耳中却如同天籁,他赤红着眼睛,却用与之完全不同的柔和声音道:“当然不是,我就算是要走,也要把你带上,你看,我才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你就被人欺负成了这样,要是以后都不见,你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说到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凶狠,看的淑嫔一个哆嗦,然后重新柔下声音道:“就算西北苦寒,但是但凡有我李骥在,我必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怀中人好似低低的叹了口气,更深的偎依进他的怀抱,鼻端满是他冰雪一般清冷的气息,明明是那样凉薄的味道,却让她觉得安心。

她声音有些没有力气,道:“可我不愿意你去那样的地方。”还不等李骥说什么,她继续道:“我的脸好疼,你带我去上药好不好?”

她声音嘶哑,绝对算不上好听,但那声音软糯,有着淡淡的依赖,让李骥如奉天音,又心疼的不行,连连道:“疼啊,我们去上药,一会儿就不疼了啊。”

竟然就这么把皇帝与众人抛下,进了侧殿上药去了。

皇帝看着自己皇弟消失的背影,心中暗叹这熊孩子真的没救了,看着地上瘫软如一滩烂泥般狼狈的花弄影,眼中闪过厌恶,皱眉挥手道:“把你们主子带下去,听候发落。”

花弄影好似一下子失了所有力气,嘴中的咸腥味让她心慌,她身上疼的厉害,皇帝刚一走,她就尖声叫着:“快扶本宫回宫,快点叫太医来!”

她在路上不断的喝骂:“狗奴才,没看到本宫身上的伤吗,用这么大的力气你是想直接疼死我吗?”

小太监被骂的抬不起头来,小心又小心,才把人抬回宫中。

火急火燎的找了个太医过来,花弄影看到来人又要冒火,但强行按捺住,她身上疼的厉害,尤其是肚子,这群狗奴才是怎么办事的,她常用的那个太医呢,为什么找一个明显就是打杂的太医过来!

她的眼睛都要冒火了,却还是伸出手来给那年轻的太医诊断。

年轻的太医第一次诊断十分兴奋,他反复诊脉,最后拱手行礼道:“回娘娘,娘娘的伤大多都是皮外伤,但是听娘娘说您小腹疼的厉害,更有血迹,臣不懂妇科,稳妥起见还是请娘娘请一个精通妇科的老太医再来看看为好。”

被年轻的太医的话暗藏的意思吓到,花弄影的脸色苍白的吓人,那双眼中的情绪却怨毒黑暗的令人不能心生惧意,太医虽然年纪轻,但不傻,知道这宫里有些事情说不得,也看不得,假装没有看到,继续道:“这是活血化瘀的药,娘娘定时擦一下,几日便好。”

等到那太医身影消失,花弄影一把将他留在小机子上的药瓶拿起来丢到去请太医的大宫女脸上。

小小的瓷瓶极为坚硬,大宫女不敢夺,被瓷瓶砸中额头,瞬间就红了一块儿,她不敢去摸,连忙跪下道:“娘娘息怒,实在是太医院中只有这一个太医,其他太医都出诊去了,奴婢怕耽误娘娘的病情,这才请了来。”

花弄影脸色一沉,道:“休要哄骗本宫,太医院中有那么多的太医,难道宫里所有人都生病了吗!”

大宫女咬着唇,为难了一下,终于还是埋着头说:“他们全被雍王殿下叫去了。”

花弄影闻言一愣,继而大怒:“不过是个脸干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何德何能竟然敢跟本宫争!她何德何能得雍王如此对待!”

谁都看不到,大宫女低下的脸上,有着明亮的笑意。

且不说花弄影如何发疯愤怒,在乾清宫中的李骥,看到林靖易肿胀的脸上残留的指甲印子,气得差点再出去把那一群人全部打杀,在看到林靖易那明显脆弱的眸光时,却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怒气,用寒冰一样的声音道:“去把太医院里的太医全部叫来,让他们给靖儿诊治!”

下面的人见识了这位连皇帝的命令都不听的,哪里敢有异议,腿脚比什么时候都要利索,不管是精通什么的,全部都喊了过来。

李骥看着这一群急匆匆的赶过来的太医,沉着脸,身上的寒气一层层的不要钱的往外散发,道:“你们给我好好看,以后要是我从她脸上看到一点印记,你们都等着进棺材吧!”

吓得那群太医抖索着道:“定不负雍王殿下吩咐。”

于是,林靖易就顶着一张猪头脸,想公园里的大猩猩一样被围观,关键是围观的人还一脸凝重的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马上要魂归西天了呢!

不用想也知道这架势是哪个蠢男人搞出来的,林靖易完全没有耐心的把人都撵出去,大声道:“李骥你在干什么!我是要死了吗你找这么多太医过来!”

李骥赶忙进去安抚道:“乱说话!我不是担心一个人看不明白吗!那只叫一个,只叫一个进来看好不好?”

林靖易默认了,李骥就马上出去,问那些人:“你们中谁最擅长治疗外伤?”

一群太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共同把目光放在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正是给他看病的那位老太医。

李骥见别人都看他道:“哦,原来是你,赶紧跟我进来给她看看,到底严不严重。”

老太医年纪大了,方才这么一阵急着往这里赶早就累得气喘吁吁,现在还不等喘口气,又被雍王这样拖着往里走,真是半条老命都要被折腾掉了。

他大口喘着气道:“雍王殿下,雍王殿下,您要是再不松手,老臣这条老命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李骥回头看他,果然见到他气喘的模样,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这才放了手道:“是本王太急了,你慢慢走。”

老太医缓了一会儿,整了整衣服,脸上笑呵呵的道:“无事,无事,老臣知道殿下心急,那么好的女娃被糟蹋成那个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不过我方才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那女娃身怀异宝,没有什么大问题,涂点药,配着我开的药方喝上几天就差不多了。”

林靖易听着外面的声音,原本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刻骨恨意,一下子消散了不少,方才心口一直堵着一口气,现在倒是好了不少。

那位慈祥的老太医仔细得看了看林靖易的脸,问了她几个问题,最后铺了张纸在那里写,边写边道:“伤没有太大的问题,注意最近不要吃太辛辣的东西。”

李骥捧着那张药方,郑重的模样竟然引得林靖易想要笑。

看到林靖易终于露出点表情,李骥心里松了口气,她有多倔强骄傲,他比谁都清楚,这样被一群人擒住跪在地上,被打脸,这些对她来说是足以让她崩溃的对待。

如今见她露出些情绪来,让他着实松了口气,他是个木头,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

松了口气,再看那人小小的一团,坐在床上肿着一张脸,不觉得难看,只觉得心疼。

心里闷闷的,他走过去抬起她的下巴,认真涂药。药膏擦在脸上,清凉凉的很舒服,看着眼前的人皱着的眉的样子,一副比她还要难过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笑,道:“皱着脸干什么,我都没有皱着脸。”

李骥闷闷的看她一眼,憋了一会儿道:“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所以你别难过。

很奇异的,林靖易懂了他还没有说的话,顿时心里一片柔软,把他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拉下来,放在自己手心里道:“我本来很生气的,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不过,我相信你那几脚让她很不好过,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气了。”

李骥怜惜的看着她,眉毛还是坏脾气的皱着道:“皇兄一定要给我个交代。”林靖易笑着道:“嗯,我信你。”

这句话让李骥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却看到她以为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势,痛的皱眉,也让他还没有展露的笑意又收回去,眼中的神色又不善起来。

亲自看着人给她熬了药,端过来就看到林靖易躲闪的神色,她道:“你先放在那里,我现在张不开嘴,一会儿冷了再喝。”

李骥皱着眉,却是真的信了她的话,找来一把扇子,坐在那里专心致志的替她扇那碗药,那认真的模样,真的让林靖易苦笑不得。

她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如今好容易有了个健康的身体,本能的开始排斥吃药,却在看到那人一脸杀气的给她扇药,心里软成一团,暗道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叹了口气,道:“行了,应该差不多了,我喝。”

仰着头把一碗苦药全都倒进嘴里,却被人塞进去一颗蜜饯,甜腻腻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驱散了药的苦味。

来到这个世界,这竟然是第一次有人在她吃药的时候喂她蜜饯。

即便是在做这样温情的事情,李骥的脸色也不见半分缓和,但当那双黑眸那样认真的看着你,好似看着自己的全部,心里就满满的,再不用奢求其他。

他认真的扶林靖易上床,给她铺好被子,扶着她躺下,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明显是第一次做,努力的学习着怎么照顾她。

俊美如神祗,却又因为认真而显得可爱,她看着他,觉得上苍还是厚爱着她的。

等到林靖易睡着,李骥悄声出去,确定走到绝对吵不醒她的地方,李骥身上的气势就变了,好似一头发怒寻仇的凶兽,气势汹汹的就奔着皇帝的御书房去了。

听到熟悉的脚步,皇帝搁下朱笔,揉眉头,道:“你想怎么样?”

李骥沉着脸,道:“你方才答应我,要给我个交代的。”

看这熊孩子的模样,皇帝心道真是欠了你的!想了想道:“她是花丞相的女儿,又好歹跟了我这么些年,若是为了林靖易而杀了她,难免受人诟病,也不利于我们以后的布置。这样如何,我让人绝了她的生育能力,将她迁到宫中最偏僻的地方,食素抄经,这样如何?”

过去了当时那一下的冲动,李骥现在反而不想就这么弄死她了,活着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才最残酷不是吗?他想了想便道:“绝她生育的事情,你要亲自告诉她,是你做的。”

皇帝无奈,点着他的额头道:“你呀,真是惹不得!”

这就是同意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骥痛快的转身就走,真是一刻都不想要离开林靖易,让本来想和他说说事情的皇帝骂道:“这小子真是没治了!”

转眼间已经是傍晚,皇帝处理了一天的公文,想起答应了李骥的事情,站起来道:“走,去弄影殿。”

弄影殿偏殿中,花弄影脸色狰狞,大发雷霆,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一遍,她披头散发,状如疯狗,歇斯底里的怒骂道:“李骥,李骥,你不得好死!”

刚才那些人告诉她什么,什么叫她伤了身子,以后再也不能怀孕了!在这后宫之中,她不能怀孕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再也不能独占皇上,再也不能坐上那个最尊贵的位置!

李骥!李骥!

她咬牙切齿的诅咒,那模样哪里还有昔日虽然骄纵,却不失率真的模样?皇帝进来的时候看到她那副样子腻歪极了,又听到她竟然敢如此大胆的诅咒雍王,瞬间阴沉了脸,喝道:“成何体统!”

花弄影僵了一下,回头看道皇帝的身影,哇的一下就哭出声来,她跌跌撞撞的跑到皇帝身前想要扑进皇帝的怀中,却被皇帝先往后一闪,整个人就跌倒在地上,她抱着皇帝的大腿哭诉道:“皇上,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的身子伤了,臣妾的身子被李骥伤了!臣妾做不了娘亲了啊!”

她声音哀切,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的感觉,天塌地陷也不过如此。她哀嚎着,完全抛弃了形象,哭的狼狈不已。

只是她没有发现,皇帝的神色不曾变化半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父亲位高权重,她若是生下孩子,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光景。

若是女孩儿还好,若是男孩儿,野心勃勃的花丞相定会千方百计助他坐上龙椅,到时候外戚势大,势必要削弱皇权,若是皇帝不立她的孩子,那以后继位的皇帝性命堪忧。

所以,皇帝从来没有想过要她生下孩子。

如今这一切,不过是让她知道而已。

皇帝漠然的踢开她,那往日最让她着迷的坚毅沉着的眼神现在却看得她浑身发冷,皇帝道:“你敢咒骂雍王,你是想要造反吗!”

她张张嘴,眼中满是绝望,却还是想要争取什么,却被皇帝打断,那声音冷漠,好似一柄铡刀,断绝了她所有的奢望。

皇帝说:“我早已命人给你下了绝育汤。”

意思是,即便没有李骥踢她那几脚,她也不会怀孕。

花弄影整个人都僵住了,原本好看的杏眼猛然睁大,满是不可置信,信念崩塌了般的感觉,她颤抖着,不能控制的颤抖着,眼中满是绝望,却不肯相信的绝望着看着皇帝,声音抖的不成样子:“皇上,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皇帝脸色冷漠的看着她,看着她颤抖恐惧如同一个离开巢穴的雏鸟,见皇帝不回答,她声音大了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直接上前抓住皇帝的手臂,力道大的让皇帝都感觉到疼,她大声的道:“皇上,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是李骥,是李骥害得我没有了孩子,是李骥!是不是!”

她绝望的反驳着皇帝的话,那么执着且绝望的看着他,期待着从这个冷酷的男人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哪怕,哪怕只是骗她的,也好……

只是,这个男人依旧冷漠,就冷静的看着她失望,发疯,自欺欺人。

她一下子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不知道哪里,喃喃的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皇帝冰冷的声音不含一点感情,往日的轻怜蜜意好似全是假象,唯有眼前这个冷漠的男人,那冷酷的眼神,才是唯一的真相。

她脸上的泪水一串串流下来,如破碎的珠子,每一滴都苦涩难言。

皇帝道:“你的父亲贵为丞相,难道在入宫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你的作用是什么吗?”花弄影惊惶的看着皇帝,看到他线条优美的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弧度,道:“你就是你父亲送进宫里来的人质啊。”

仿佛有一记重锤,重重的砸在她的心上,原本她以为,已经痛到极致了,却想不到,原来还有更疼的时候。

那些在闺中,母亲宠溺,父亲纵容的场面,原来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的认为吗?她拒绝相信皇帝的话,却悲哀的发现,皇帝说的是真的。

自己的父亲何等睿智,皇帝连她一个在宫中的孤女都防备至此,皇帝对他的态度他怎么可能觉察不到。

就算是父亲明明知道皇帝对他的态度,却依旧坚持把她送入宫中,不是交人质,又能是什么呢?

她觉得胸口闷的难受,想要大哭,却哽住了喉咙,有一股邪火憋在心里,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最后只觉得喉中一甜,一口血喷出来,人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皇帝不曾移动脚步,看着她怒极吐血晕倒,黑发铺散了一地,嘴角殷红的血迹即便是在漆黑的夜里也鲜艳刺眼,迤逦如一副画,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是否有一丝怜惜?

良久,他声音平淡的吩咐道:“把你们主子送到弄影殿的一侧的小佛堂里,每日念经茹素,好好照顾你们主子,若你们主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不用活了,明白?”

听的出来他话里的威胁之意,伺候花弄影的一群人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帝王之威,岂是这些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大宫女也一样的跪在地上,与众人一同应是,与之前的垂暮模样不同,她的眼睛亮闪闪的,好似重新点亮的星火,虽然微小,但到底有了希望。

有了李骥的干预,原本想着再拖一下的柏温凊被皇帝催促着定与下月初十出海了,他看着朝堂上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冷毅身影,仿佛还看到方才上朝的时候,他经过他身边时那冰冷的目光。

圣旨如山,纵使他再怎么不愿,还是要加紧一切的措施,将日程提上去。

林靖易的脸已经好看了很多,除了还有些红肿之外,已经不见了那天通红肿胀的模样,她抬着下巴让李骥给她涂药,奇怪的问他:“你怎么能这么频繁的往宫中跑,不会有御史弹劾你吗?”

李骥抿着嘴,一副如临大敌的认真模样给她上药,即便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对于照顾她紧张的不行,偏偏摆出一副高冷的模样来。

听了林靖易的问话,他头也不抬,仿佛没有什么事情比手中他正在做的事情更重要,简单的道:“不会。”

这几天,林靖易已经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却依旧觉得无奈,这个人,好像多说几个字就会死一样的。

她早就搬出了乾清宫中,由当朝雍王殿下亲自护送着回了书库那间小屋子,他一身冷清,但却处处小心呵护着他,那双迷人的黑眸中,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子,视一旁殷勤的胡监察为空气,那样专注的目光让一群宫女脸红心跳,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看着林靖易。

胡监察曾对她有告知之情,林靖易记着呢,于是笑道:“还没有感谢胡监察当日的告知之恩,雍王殿下能够早早醒来,也有监察的一份功劳,我必定会回禀皇上。”

李骥听着林靖易的话,难得的抬头看了看笑出一脸菊花的胡监察,对着他点了点头道:“你很好。”

胡监察脸上的笑容更盛,眼睛都快要挤没了,侧着身子站在一边,弯着腰道:“殿下这边请,林大人的屋子这些天杂家一直叫人收拾着呢,要不是林大人一直不愿换个地方,杂家倒是想把自己住的地方让给大人。”

李骥走在前面,心不在焉的听着胡监察的邀功,看似冷着脸向前看,实际上眼角的余光从未从林靖易的身上离开。

林靖易知道这是客套话,但脸上还是配合的露出感激的笑意,道:“胡监察太客气了,这叫我怎么敢当,我那屋子不错,又住了几天,不舍得离开,倒是叫你费心了。”

没想到林靖易倒是个难得通透的,这一番话说的胡监察极为开心,连连道应该的,应该的。

一路来到林靖易的住处,胡监察极为有眼色的说了几句漂亮话就走了,李骥上下打量这间小小的屋子,剑眉不由得蹙起来。

林靖易看到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皱着眉干什么,我这里招待不了你?”

李骥看了她一眼,找了个凳子坐下,却不想那凳子太过老旧,他一坐上去就差点碎了,这让本就脸色不好的李骥脸更黑了一层。

林靖易倒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伸手把他拉到自己床上去,道:“脸色这么难看,堂堂战神,是被一个凳子吓到了吗?”

李骥却是涨红了脸,坐在她的床上,即便是知道她这几日没有在这里休息,但也觉得这床上都是她残留的气息,那熟悉的冷香让他有些如坐针毡,耳尖儿不知怎么的就红了,连林靖易调笑他都没有听到。

坐了半晌,他还是坐不住,虽然喜欢这样的亲近,但是她毕竟待字闺中,即便是出来为官,她也是女子,这女人平时一副守礼端庄的模样,实际上对男女大防一点意识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猛然站起来,问她:“你还让谁坐过你的床?”

他眼神黑的有些吓人,林靖易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凶,不由得向后仰着头道:“没有,没有啊,只有你一个,我在这里哪里见得到几个人,还不就是你,我那床有那么好坐吗!”

明明她口气极为不悦,但李骥听了她的回答脸色却阴转晴,转过头去,低低的咳了声道:“以后不要让别人坐你的床。”想了想又补充道:“只有我可以。”

林靖易终于知道他在别扭些什么了,满脸黑线,这都要计较?

这个男人真的没治了。

丞相府。

花丞相满脸怒容的来回度步,一旁的丞相夫人哭的不能自已。

花丞相眼色阴霾,丞相夫人哭诉道:“影儿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是宫里最偏僻的,窝在那里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在宫中要是没个依仗,这以后可怎么活,更何况,皇上还吩咐只让影儿茹素,抄经,这明明就是拿我的影儿当姑子养着!老爷,你的女儿送到宫里就是这么被作践的!你这还大权在握呢,这要是哪一天您告老了,皇上还不得把我女儿活活掐死!”

说话间咬牙切齿的,对皇帝如此对待她的女儿看来是痛恨到骨子里。

花丞相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女儿的处境,只是,再怎么不在意,她在宫中的待遇,就是给群臣传递的如何待他的信息,皇帝如此对待他的女儿,只是想要所有人知道,他打算对他动手了吗?

他眼中利芒一闪而逝,狠辣决绝,他被丞相夫人哭的脑袋疼,呵斥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丞相夫人吓得立即止住声音,只是那眼泪却是止不住,就这么看着他,看的他心烦,他现在满心都是皇帝打算对付他的猜测,哪里有时间对安慰一个女人,把她打发出去,他招来心腹连夜商议。

丞相府的灯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吹熄。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等到群臣把各自需要呈报的事情都说完了,花丞相使了一个眼色给身侧的一个官员,那人看到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走出来行礼道:“皇上,臣有本奏。”

和安看了御座上皇帝的神色,发现他面色平静,眸色黑沉,便道:“准。”拖着长长的调子。

那人也是从四品官员,隶属礼部,他走出来道:“皇上,臣听闻皇上将淑嫔娘娘迁进了繁华宫,那里位置偏僻,靠近冷宫,更是让淑嫔娘娘茹素抄经,不知淑嫔娘娘所犯何事,皇上要如此惩罚淑嫔娘娘。”

大唐风气开放,皇帝是天子,一言一行都要受到群臣监督,像这样朝臣指责皇帝在后宫中处事不公的事情在前朝也时有发生,设立这样的制度的初衷,是希望靠着臣子的监督,让皇上谨言慎行,即便是后宫之中,也要维持礼仪。

皇帝眸子黑沉沉的看着他,开口道:“淑嫔近日心浮气躁,送她去繁华宫让她静心,也是为太后祈福。”

大臣道:“为太后祈福,当是做晚辈的荣幸,只是地点让人猜疑,不知情的还以为淑嫔娘娘犯了什么大错,进而牵连到丞相身上,丞相为百官之首,容易引起人心浮动,还请陛下三思,好歹挪个稍好一些的地方给娘娘,既不会让百官心思浮动,也成全了皇上为太后祈福的孝心。”

这官员的话还没有说完,和安就感觉到上面这位的怒气,他背脊挺得笔直,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一错不错的听着皇帝的话,余光观察着皇帝的表情,生怕一个错过,牵连到自己身上来。

那名官员说完,就等着皇帝的反应,在以往的皇帝朝堂上,即便在位的皇帝对官员插手评论自己后宫之事不满,但为了名声,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现在坐在上面的那位可不是一般的皇帝,这是历朝历代以来,除了开国皇帝,最为铁血果断的皇帝。

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逼迫,不害怕任何人的试探和挑衅,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气,是这个皇帝最明显的标志。

如今,这名官员明显是在作为花丞相的一党,试探皇帝的态度。

百官看的清,皇帝自然更加明白,众人都明白,皇帝绝对不会妥协,只是皇帝的态度,可能会决定花丞相以后的处事方式。

朝堂上安静的连众人急促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御座上的皇帝好似没有听到那名官员的话,长久的沉默让空气都变得沉重,压在众人的心口,沉甸甸的,却跳的更加厉害。

那名官员所受的压力最大,他颤抖的站在那里,额头上的汗顺着自己的脸往下淌,流进眼里,刺激的眼睛疼,他也不敢伸手擦一下,没有正面面对皇帝的怒气的人不能体会,什么就做天子之威。

就在那名官员承受不住,要跪下请罪的时候,皇帝开口说话了,他声音低沉,不急不缓,但里面蕴含的冷意让那人直接吓得跪倒在了地上。

他道:“朕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

只此一句,便足以让人哑口无言。

花丞相恼恨的看着那个人,心里暗骂废物,皇帝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时候,他依旧老神在在的,好似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却在看到那人可怜的样子,像是动了恻隐之心一般,出列道:“皇上圣明,所做之事自然有他的道理,哪里是你们能够置喙的,不过,还请皇上念在他一心为皇上担忧的份上,从轻处罚。”

皇帝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道:“哦?为朕担忧,那是不是朕把这个位置让给他,他就不用那么担忧了?”

这话说的极重,满朝文武全都跪下,口称皇上息怒。

花丞相是知道这个皇帝有多强硬,今日一看他开口的架势,就知道皇帝已然动怒,不敢再进一步,他也跪下,不再多说什么。

皇帝沉默了半晌,没有一个人敢动,然后才道:“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今日之事若是再有人犯,那朕,就不会再如此宽容!”

他挥袖离开,那吓得瘫倒在地上的官员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甚至不敢与花丞相说话,他拿着掉到地上的帽子,身形有些佝偻的走了。

花丞相眼中黑色浓郁的看了一眼空了的御座,眼中闪过难看。

御书房中。

皇帝和李骥正在说话,皇帝道:“今日朝堂之事,你怎么看?”

李骥木着脸,但眼中的神色极为锐利,那是他要杀人时候的模样。他道:“皇兄处罚花弄影的举动让花丞相害怕了。做贼心虚,所以找人试探。”

皇帝点点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动他,付出太多,朕不愿因为一只蛀虫牺牲良多忠臣良将,看来这老狐狸最近过的太安逸了,得寻个事情敲打他一下。”

李骥了然的点头,道:“我那里有很多倒向他的人的把柄,一会儿我让人拿过来,你看看用谁比较好。”

兄弟两个把事情商议定了,李骥道:“皇兄你为何让靖儿去看书库,她不是你器重的状元吗?”

皇帝被李骥用这种了然的口气问的有些尴尬,心里不由得气闷道,朕这么迁怒她还不是因为你,结果现在你来质问朕,这倒真成了里外不是人了。

皇帝沉着脸,不悦的道:“少在这里洗刷你哥哥,想要她回去是不是,朕准了,没事赶紧走!”

李骥皱着眉,想了想道:“还是等几天吧,等柏温凊走了你再放她回去。”

皇帝一听,问道:“这又关温凊什么事?”

李骥沉了脸,不悦道:“皇兄你操心太多了。”

皇帝看他一脸不悦的样子,不由逗弄他道:“跟朕说说,是那丫头没有看上你,反而倾慕温凊?真不愧是朕的侍读啊,大家出身就是不一样,也难怪,温凊长得俊雅温润,文采风流,当真是不可多得的俊逸男子,又是那丫头的上司,一来二去的产生些感情,这也无可厚非。”

李骥黑沉了脸,看都不看皇帝一眼扭头往外走。

皇帝笑骂,这熊孩子,这拧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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