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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李骥醒来(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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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的表情,胡监察挥退左右,两人一同来到僻静处,胡监察道:“林大人但说无妨,但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说的,就恕老奴有心无力了。”

林靖易明白宫中忌讳多,对胡监察倒是多了些感激,道:“我明白,本来出言向监察打听事情就已经犯了忌讳,林靖易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我想问,雍王现在如何了?”

她眸光潋滟,流淌着浅浅的担忧,想起那人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眉宇间染上心疼。

其实,林靖易出言问他事情的时候,他就知道林靖易八成是要问那位的情况,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暗暗对自己示好的行为点赞,顿了顿,方道:“雍王殿下的事情,皇上盯得紧,严令奴才们不准嚼舌根的,不过问话的是林大人,那杂家就犯一次忌讳。雍王殿下性命无碍,只是不知为何现在还在昏迷,陛下为此大发脾气,大人还需忍耐。”

林靖易听着他的话,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先生的推测果然是对的,李骥没事,但是他为什么还不醒呢,是伤的太重了吗?

这样想着,她眉头蹙紧,漂亮的凤眸盛满担忧。

胡监察观察她的模样道:“我与一个太医相熟,听他说,雍王殿下这次极为凶险,若不是他可能吞食了什么天材地宝,才能维持他生机不绝,不然,以殿下那么重的伤,还吃秘药压榨自己,即便是活着也形同废人了。”

他偷偷的看她,心中想的是,这位林大人是跟着雍王回来的,雍王吃了什么她应该知道吧,说不定就能救醒雍王,这样也可以算他一点小功劳,往上提提也是有希望的。

林靖易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对他眼底的小小野心丝毫不在意,不管这个胡监察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同自己说这番话,他终究是帮了她。

她肃了一张芙蓉面,郑重行礼谢道:“多谢监察告知,今日之事,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胡监察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心中愉快,却还是装模作样的摆手推辞道:“林大人言重了。”

林靖易回到书库,空荡荡的书库里飘溢着古卷陈旧的味道,令人安心沉静,她眼神放空,茫然没有焦点,她想起了那时,明明连她都能将他推到,当刺客来临的那一刻,他却忽然变得那样强大而不可战胜,她以为是他休息那一段时间积蓄的力量,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服了秘药。

宫中秘药,能够被他带在身上的,要么是保命的,要么是搏命的。

李骥那样倔强骄傲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去要那种吞服下去可以保命,却要落入敌手,沦为俘虏的保命药。

怪不得,怪不得。

她闭了眼,黑长的睫毛颤抖,显示着主人不平和的内心,她细细的回想着胡监察的话,宫里的人都是人精,一句话要拐几个弯才好,胡监察绝对话里有话。

胡监察说太医曾说李骥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才能保生机不绝,也就是说,李骥吃的东西不是他从宫中带出来的,而这期间,李骥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唯一的就是……

她看了看自己伤口还没有愈合的腕间,抿了抿嘴,她的血……

林靖易忽的站起来,她的血或许能救他!

即便现在已经华灯初上,皇帝又厌弃她,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求见时间,但是她现在心急如焚,哪里顾得上这些,直接跑到路上去拦截皇帝。

她知道皇帝心系李骥,每天必会到乾清宫侧殿去,她早早等在那里,就像请见皇帝,请求他让她去见李骥。

不知等了多久,林靖易终于看到皇帝的銮驾,她姿态优雅,速度却绝对不慢,紧走几步就要跪下求见,哪里知道,还不等她过去,就被围在皇帝周身的侍卫驱赶走,看那侍卫鄙夷的眼神,她苦笑,竟然被当做攀龙附凤的了。

眼看着皇帝銮驾就要消失,林靖易不管不顾的大声道:“皇上,林靖易求见皇上,请让我见见雍王殿下,皇上!”

大太监和安小心的觑了觑銮驾上皇帝的脸色,见他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便道:“何人喧哗,打出去!”

那几个侍卫神色更加不耐烦,抓着她手腕的力度大的好似要将她的手腕折断,但林靖易已经顾不得了,谁想到这皇帝变脸比翻书还快,那日在大殿之上还对她赞赏有加,更是钦点状元,转眼就看都不堪她一眼。

但,不管怎样,救李骥要紧,她血的事情不宜声张,她只能高喊道:“皇上,臣有办法救醒雍王!”

这一句话成功的让皇帝有了反应,但不知为什么,皇帝眸子只是剧烈的波动了一下,最终归于平静,和安见状立马挥了挥手,道:“赶紧处理了,惊扰了圣驾,你好大的胆子!”

不管林靖易反复的呼喊,她还是被侍卫丢了出去。

林靖易起身,揉着被侍卫用力捏的青紫的手腕,还没好的伤口被用力掐的隐隐作痛,她看着腕间的伤口,眼中的神色越发的坚定。

即便皇帝不让她见李骥,她就只能偷偷进去了。

打定了注意,林靖易回去,静静的等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以前过的飞快,现在却因为等待过的格外漫长。

等到她差不多确认皇帝离开之后,她换好衣服,心脏跳的比以往快的多,翻墙进了乾清宫的侧殿,小心的避开伺候的宫人,她终于摸到了李骥的床边。

李骥安静的躺在床上,英俊逼人,面容依旧坚毅,却显得苍白,嘴唇是失血后的苍白,泛着一层白皮,剑眉依旧锐利,坏脾气的皱着,好似即便是昏睡中,他也难以放松分毫。

林靖易看着他被包裹的像个木乃伊,觉得眼眶热热的,她不是一个感情脆弱的女人,但现在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知道他深受重伤,甚至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却总不如现在亲眼看到来的震撼。

都已经这么多天了,他还没能清醒,这个男人有多要强,多倔强她知道,永远如标枪一样挺立,永远骄傲如松柏,他是军中的战神,是这个国家的保护神,所以他的潜意识中就从来没有示弱和认输,所以,宁愿搏命也不要保命。

然而现在,他就这么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以这种令她难受的姿态。

她伸手,将手腕割开,凑到他的嘴边,殷红的血散发着清甜的气息,顺着他的嘴流下去。

林靖易满脸急切和期待,她希望李骥能够快点好起来,有些东西还模糊而不确定,但是,不想他就这样躺着,不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

李骥,你快点醒来吧!

林靖易轻声的道,生怕不够,她几次割破手腕,将血凑到他嘴边,直到那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她才收手。

只是,还不等她的手完全收回去,忽然灯光大亮,一阵剧烈的脚步,一大群人将她团团围住,刀剑泛着冰冷的光泽指向她,为首之人,正是当今皇帝。

皇帝脸色阴沉不定,他的目光再看到李骥嘴角的鲜血时猛地变得阴郁,他猛的看向林靖易,眼中浓重的黑色令人战栗,他沉着声音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那声音又惊又怒,咬牙切齿的,好似林靖易一个回答让他不满意,下一秒他就会下令将她碎尸万段。

饶是林靖易两世为人,却也被李珏身上强大的气场惊到。

两人不愧是兄弟,李珏多威严,李骥多冷峻,现在李珏沉下脸来的模样,那眼神像极了李骥,但那种狠绝杀气,是林靖易从未在李骥身上见到过的。

李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这么想着,她眼底暗晕悲色,只是在乎的那个人还在昏睡,剩下的这些人谁又在意呢?

她举起还在流血的手腕,给皇帝看,道:“太医怀疑李骥吃过什么东西,他什么都没吃,只是喝了我的血。”

她脸色平静而淡然,仿佛不知道她这些话说出口,会引来多大的震惊。

太医曾经说过,她的血堪比决定的延寿致伤药材,若是这件事情被公布出去,她这个人形人参果会遭遇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这个人躺在这里,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为了她才这般狼狈的躺在这里,她怕,怕自己的血没有用,怕皇帝把她赶走,以至于连最后的可能都被抹杀,怕他只能永远这样躺着,再也醒不过来,从此之后,再也见不到他板着脸笨拙的讨好自己的模样。

所以,明知危险,她也顾不上了。

皇帝的瞳孔骤然一缩,然后吩咐和安道:“马上把刘太医叫过来,余下的人,今日之事,你们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若有人泄露,朕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充满杀气的威胁,让众侍卫纷纷跪下表忠心:“臣等不敢,谨遵皇上命令。”

皇帝挥手让人都下去,只留下了和安和赶来的刘太医。

一点都没有遮掩的意思,皇帝直接挥手道:“雍祚曾经喝过她的血,你取她的血检查一下,看有什么方法能够让雍祚醒过来。”

刘太医惊讶的看着在旁边安静呆着的林靖易,看到他看着她,她直接把手腕递过来,道:“方才还留了一些,您需要多少?”

十分平静的模样。

刘太医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林靖易一眼,颤巍巍的取出药箱里的玉碗道:“够了够了,你可是吃过什么东西,为何你的血能有如此功效?”

林靖易见他取完血,自己将伤口缠住,道:“南疆的圣蛊在我体内。”

刘太医手一僵,睁大眼睛看着她,因为惊讶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道:“圣,圣蛊在你,身上?”

林靖易挑挑眉,看来这圣蛊名气很大啊,想到当时被种圣蛊时,那只白嫩嫩的虫子爬到自己身体里,她还是觉得心里有些犯恶心,胡乱的点点头,那真不是令人愉快的记忆。

刘太医脸上露出笑容,拍手道:“哎呀,这就好了,我方才还怕若是频繁取血你身子撑不住,现在你既然有圣蛊在身,那就不成问题了。怪不得你与雍王一同跌下悬崖,身上一点事儿都没有,这固然有雍王殿下护着你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圣蛊护主啊!”

“好好好,”他连连赞道,“真是有福气的小姑娘啊!”

老头自顾自的说的开心,完全没有看到皇帝黑了的脸,虽然这个女人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皇弟他心中稍微舒服一点,但任谁辛苦养大的孩子为了护着别的女人差点连命都丢了,身为家长也不会对那女人有什么好脸色。林靖易脸色淡淡的,她打断老太医不断的感叹,道:“请问,若我的血有用,雍王是否能够醒过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老太医看她急切的模样,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脸已经黑的不像样的皇帝的脸色,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道,怪不得皇帝脸色一直不好,这是在迁怒呢,不过这姑娘也是够情真义重的了,这么要命的事也敢说出口,若是雍王后面改了心意,无人相护,怕是难免要落得被圈养成药人的下场。

老太医心中感叹,但该回答的反应一点都不慢,他笑容慈和,有着医生特有的温和宁静,道:“林大人放心,如实所料不差,雍王性命得以保全的因由怕就是出在你这血身上,给老夫一天的时间,我去查阅书籍当能确定。”

林靖易松了口气,正容行礼道:“多谢太医。”

老太医笑着摆手,连道分内之事。

这一番言行,俨然是一副家属感谢医生的模样,将一旁的亲哥哥皇帝忽视了个彻底。

皇帝的脸已经黑的不能看了,冷哼一声道:“林靖易,你深夜擅闯宫中要地,你可知罪?”

他语气严厉,但眼底却无多少怒色。

林靖易跪下,背脊挺直如松似竹,道:“林靖易知罪。”

竟不做半分辩解。

皇帝脸色稍缓,即便明白,这林靖易心中清楚他念在雍王的份上,也不会过于为难她,但这幅姿态让她心里舒服。

他顿了顿道:“你擅闯乾清宫,本应重罚,但念在你一心为雍王,朕可暂缓惩罚,你回去好生修养,雍王之事全赖你了。”

最后,他语带叹息,看着李骥的模样柔和又慈爱。

林靖易虽然对他迁怒自己的事情一直不曾抱怨,却也对堂堂皇帝竟然如此任意妄为觉得不满,可是如今,她看到皇帝对李骥的用心,忽然就原谅了他的作为。

她应了声,皇帝想了想,忽然道:“你以后就在住在这里,照顾雍王,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我会吩咐宫人将耳房收拾出来供你居住,你的东西明日再去取。”

林靖易诧异的抬头看他,却发现皇帝的眼神,根本就没有留在她身上,他一直看着李骥,坚毅的眉宇间有着浅浅的忧色。

她当然愿意留下来,起码不用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在外面胡思乱想,于是行礼道:“臣遵旨。”

皇帝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等到人都退下,李珏坐在李骥的旁边,看着他长长的叹气道:“雍祚,你怎么还不醒,昨天,那个被你放在心上的女子被欺负了,不过,她真是半点亏都不吃啊,当面没有什么,转身就把人坑了,真不愧是你看中的。”

皇帝没有看见,当他说林靖易被人欺负了的时候,李骥的手指剧烈的颤动了一下。

他拿着银勺沾了少许的水浸润李骥干裂的嘴唇,继续道:“朕本来对她印象极为不好,但她能为了你,冒着杀头的危险来救你,也算不枉费了你的一番心意。”

皇帝动作极为细致熟稔,一看就是常做此事,他道:“朕知道你对她用情至深,她在这里陪着你,你也能快点醒来。”

皇帝对他说了会儿话,目露倦怠之色,朝事繁杂,少了李骥的协助皇帝更加繁忙,他必须保证旺盛的精力。

且不说林靖易如何精心照看李骥,单说林靖易刚被欺负不久,事情就已经传到了柏温凊的耳中。

温润如玉的绝世公子瞬间沉了脸色,那一双总是温润含笑的眸子,收敛起笑意来的时候,竟有种令人心惊的气势,让汇报的人深深的埋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他手指收紧,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玉扇,青紫的血管因为愤怒的充血而清晰可见。

挥手让那人退下,柏温凊半边脸阴在黑暗中,如同光和暗的两个极端,在他没表情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林靖易这几日一直陪着李骥,虽然说是让她贴身伺候,但李骥的所有东西都有专人负责,她也就是照看一下,但即便是这样,她也觉得心安很多,每次看到老太医慢慢摸索出她血的正确用法,她就觉得李骥的昏睡没有那么让人绝望,而随着药的调整,李骥的状态也越来越好,当老太医终于欣喜的告诉她,配药完成,若无意外,李骥应当三日之内就会苏醒。

那一刻,林靖易觉得压在心上的那块大石移开,有一种冲动,让她控制不住的热泪盈眶。

老太医看着眼前这位倔强的姑娘,满眼柔和慈爱的道:“雍王殿下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你也不必在这里熬着,去休息一下吧,出去逛逛,别到时候雍王殿下醒了,你自己却病倒了。”

林靖易不知道,仅仅几天的时间,她瘦了多少,那本就不丰腴的脸更加消瘦,下巴尖的都快成锥子了,脸色苍白,眼底下有一层青黑,那是明显睡眠不足。

雍王有人照料,不是劳累,自然就是因为思忧过重。

林靖易愣了愣,看到老人眼底的关切,她心里暖暖的,进入这宫中没有几日,但这宫中龌龊模样她还是见识了,但不曾想,在这宫中也有人,能够保持这样一颗善良的心,让她对这宫廷没有了那么多的排斥和冷漠。

李珏,真的是个好皇帝。

她弯起眼睛笑,好似月牙弯弯,嘴角上挑,弧度柔和,好似花朵绽放,弯起的眼眸中有着点点碎光,好似一双灵眸汇聚星光,至纯至真。

点点头,她谢过老人的好意,这些天,她也不是没有察觉过,她确实状态极为不好,如今得知李骥无事,她心中放下一块大石,也是时候放松一下心情了。

宫中她并不熟悉,除了那个她与柏温凊花费了一整天时间收拾出来的小屋子,这几天没有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她还记得,当天她走的时候,柏温凊好容易才修好的凳子被那两个嚣张的宫人踹翻在地上,重新瘸了腿。

这般想着,她就往书库那里走去。

往日里寂静的书库,她竟然碰上了两个结伴的宫人,两人手中都捧着书,看模样是要拿到外面去晒书。

两人看到林靖易,纷纷躬身行礼,那模样极为恭敬,神态小心而羡慕,林靖易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见两人态度恭谨,就停下脚步道:“你们这是要去晒书吗?”

没有料到长相如此张扬的女子,竟然这般温和,其中一人便大着胆子道:“回大人的话,是胡监察觉得书库的书已经很久没有晾晒过,怕招了虫蛀,今天天气好,就命奴婢们晒书。”

林靖易见她说话条理,目光清明,心中不由得涌起些许好感来,点头道:“你们去吧,左右我也无事,同你们一起晒书也不错。”

说完她就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注意,林靖易始终觉得,书是人类文明史上一项极为伟大的发明,晒书自然也是一种极为高雅的事情。

挽起袖子,她小心的把书抱在怀里,同那两个宫人一起去晒书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们聊天,闻着书卷散发的古旧的气息,心中难得的安静平和。

场上的人真的不少,林靖易细细的看了看,发现那两个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宫人不在其中,便问那个口齿伶俐的宫人道:“那日受罚的两人呢,为何不曾出来晒书?难道有其他的差事?”

那位宫人悄悄的看了看左右,一副很神秘的样子,道:“大人不知,那日胡监察打了她们板子,又将她们丢在屋子里,不准上药,按说这两人是死定了的,谁知第二天,就有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俊俏公子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长得那么俊的郎君呢!”

她目光闪闪发亮,神情向往,双颊有一丝淡淡的羞红,少女含羞的模样,旋即不好意思的一笑,继续道:“那位公子找了胡监察,不知道说了什么,胡监察就松口让人给她们两个上药了。伤好之后,就立马被调到挽衣局去了。”

林靖易猜测,那青衣公子,应该就是柏温凊了,只是不知他为何要救那两个宫人,挽衣局,那是一个很苦的地方吧。

她把疑问问给那名宫女,那宫女瞪圆了眼睛,道:“当然,宫中最苦的地方就是挽衣局和盥洗局了,成天不得闲,手泡到水里面,不出几年手就完了,指节粗大不说,下雨阴天都是疼的,我们都私下里说,那两个人太张狂了,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位大人,是被整到那里去的。”

林靖易听了若有所思,怪不得温凊要救治两人,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

想不到,即便沦落宫中,也依旧有人这般在意照看她。

把书都全部摊开,林靖易出了一身汗,但心里却非常畅快,她与那名小宫女告别,回到自己当初的住处,却发现,她还没有来的及修和摆的东西,都已经摆好修好,看到几天没有来,却依旧干净整洁的房间,林靖易暗叹柏温凊的用心。

回到乾清宫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依旧是一番繁忙却有序的模样,只是众人脸上都有明显的喜色,林靖易心中一跳,想到某种可能,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去。

方一进去,就听到皇帝愉悦的说话声,果然!

林靖易的心跳的极快,却满心的轻松,虽然前面得了老太医的准信,但他一天不醒来,就让她多一点的愧疚,如今他一醒转,终于让她彻底放下心来。

她安静的进去,就在一旁看他,见他容颜憔悴,眼神却依旧有神,看来精神不错。

皇帝难得的红了眼眶,叹息道:“雍祚啊,你这一次可是把朕吓到了,以后万不可如此,留的性命才是首要。”

只是,不管皇帝说的多情真意切,在林靖易出现的那一刻,李骥的注意力就已经转移到她的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冷高傲的馨香,好似镌刻在骨子里,清冷迷人,却又雍容高贵,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加适合她的味道。

他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却平添几分令人心痒的性感,道:“皇兄不必如此,这都是臣弟的选择,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

皇帝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性子,只是改劝还得劝,他道:“你啊!”还不等他说后面的话,就看到自己为了他醒来,连事情都不处理的跑过来的人,转头就满眼柔和的看着一旁默不作声的人,声音温柔,竟然比对着他这个兄长的时候还要亲近几分!

皇帝瞬间就不高兴了。

李骥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虽然小时候略有些波折,但有皇帝护着,长大了的时候皇兄已经是贵为皇帝,虽说有些事情难免要牺牲,但大体上来说,雍王殿下活得还是很恣意的,所以,对于人情世故就略有些迟钝,根本就没有顾忌他兄长那一颗争宠心,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子。

堂堂雍王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慑天下的战神,竟然水润了一双黑眸,语带控诉的道:“我昏迷这么久,你竟然还有心情出去,不在这里陪着我!”

那模样,哪里还有一国亲王的模样,如果加条尾巴,他就是摇着尾巴求关注的大型犬!

完全没有见过自己弟弟在林靖易面前的状态的皇帝,被自家弟弟奇异的画风惊了个目瞪口呆,想不到啊,自家冰山一样不开窍的弟弟竟然有这样一面!

林靖易却是见惯了他这幅模样,见皇帝没有什么动静,她走了几步上前,道:“那日太过匆忙,你又在昏睡,还不曾谢过你的救命之恩,我在此补上。”

她后退几步,想要行大礼,却被李骥拉住,她不敢用力,生怕伤到他,却见李骥皱着一双剑眉,墨黑的眸子里也不见了笑意,认真的看着她道:“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谢。”

那样熟悉且理所当然的话,让林靖易心头一暖,却不去接他的话,一双明眸仔仔细细的看他,见他一切都好,终于安了心。

她轻声道:“王爷能够醒来,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在你昏睡的这些日子里,可把我……我们吓坏了,皇上整日不得好眠,天天来照看你,老太医也日夜翻阅典籍,寻找能够治好你的蛛丝马迹,更有数不清的宫人为你操劳,以后还望王爷行事多加慎重,你一人倒下,牵扯了千万人的心。”

林靖易手轻柔却坚定的往下扯他的手,李骥却执拗的拉着不许她离开,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问道:“也牵扯着你的心吗?”

他眼睛黝黑,如清水中点了两滴墨,平日里面无表情时真真冷到人的骨子里,如今揉了深情,便如黑亮的珍珠,深情到让人不敢直视。

林靖易撇开头不去看他的神情,道:“王爷是我大唐的战神,是我大唐的护身符,我自然也是担心的。”

李骥十分不满她敷衍的回答,尤其是她还不断的试图把手抽走,冰山脸又重新冷下来,嗖嗖的往外冒冷气,对着皇帝道:“皇兄,想来最近政务多,你不必在这里陪着我了,我已无事,休息几天就能上朝了。”

那模样就恨不得直接说,我已经没有事情了,你也别在这里妨碍我谈恋爱。

皇帝将他自小抚养长大,即便他面瘫着一张脸,也能从他的神态中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心中真是又气又酸,气的是这小子竟然醒了就赶人,一点都不在乎他在昏迷不醒的时候自己这个哥哥操了多少心,酸的是这小子有了倾慕之人就忘记了自己这个大哥,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沦落到要与一个女子“争宠”的地步!

皇帝表示他觉得心好塞。

挥了挥袖子,他沉着脸道:“朕确实还有事,你们,慢慢聊。”

最后一句话说的颇为不甘心。

李骥对于哥哥的不情愿一点表示都没有,说完那些话就专注的看着林靖易,那目光内敛,却如一个经验老道的猎手盯上了的猎物,绝对不能逃脱。

林靖易被他看的头皮发麻,皇帝等人的背影刚消失,李骥就一个用力,将人扯到自己怀里,还不等林靖易开始反抗,他就闷哼一声,成功的让林靖易僵住了身子。

在林靖易看不到的地方,李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伸手抚摸乖乖倚在自己怀中的女子的发丝。

在醒来见到她的那一刻,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是当所有人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人,她安静的靠在自己怀中,忽然就觉得不知从何说起。

掌下的发丝黑亮如锦缎,泛着珍珠一样的光芒,有着浅浅的冷香,让他的心变得柔软,他开口问,声音喑哑却柔和:“我睡了多久?”

林靖易的头埋在他怀中,声音闷闷的道:“四天了。”

李骥挪了挪身子,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继续道:“你可有受伤?我方才竟然没有看。”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又冷了下来,含着微不可查的焦急。

将人从怀中拉出来,他抓着她的肩膀仔细上下打量,那目光灼灼,就恨不得直接把她的衣服扒下来查看了。

林靖易被他看的双颊飞红,连忙道:“我没有事,你不用看了。”

她伸手制止李骥,却把手腕上缠着的白布露出来,被李骥一把抓到眼前,沉着声音问:“这是怎么了?”那声音依然极为不悦,仿佛下一刻就会大发雷霆。

林靖易却笑了,弯着眼睛笑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那日跌下悬崖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子划破了个口子。”

她笑容温和,嘴角的弧度自然,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

只是,即便这么说,李骥也觉得心疼,动作轻柔的抚摸她手腕上的白布,哑声道:“我帮你上药。”

林靖易拍开他的手,毫不在意的道:“已经上过药了,不过是点小伤,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李骥却不听,执拗的要亲眼看过才能放心,握着林靖易的手腕不肯放开,林靖易无奈,再坚持下去他也会起疑,索性就由他。

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对待别人都冰冷如霜,不要说怜香惜玉,就算是人死在他面前他也只会嫌碍眼,但对她的事情,他敏锐的可怕,无论她的神情多么自然,好似那真的只是一点小伤,他也执拗的放心不下,一定要亲眼看过。

洁白的布掀开,那细腻的手腕上,一道道伤口还有着未干的血迹,明显是利器割出来的,让李骥瞬间血红了双眸,表情凶狠的盯着林靖易道:“谁弄的!”

那语气杀气腾腾。

林靖易无奈,拍拍他握的有些紧的手,道:“放松点,你捏痛我了。”见他乖乖的放松手劲儿,那双眸子却依旧危险的看着她,仿佛只要她一说出是谁干的,他马上就要去把那人碎尸万段一样。

她继续道:“不是别人弄的,是我自己亲手割的。”

李骥一愣,拧紧了俊眉,十分不赞同的看着她,却在看到她神色淡淡的模样,忽然想到一个可能,眼神变得复杂的道:“因为我?”

林靖易知道他聪明,所以当他发现她的伤势时就没有想过要瞒过他。便点头道:“是。那日你受伤太重,我便喂了我的血给你,希望给你止血,却不想,幸亏当日的一点血,才能保你生机不绝。你持续不醒,被我知道,我便找到皇上,言明事实,皇上便让老太医取了我的血反复研究才把你唤醒。”

李骥喉结上下滚动,显示着主人不平静的情绪,他用力的抿紧嘴,眼睛被那几道伤口刺激的通红,他闷着头,拉着林靖易的手给她上药。

伤口有旧有新,看的出来几条伤口是有时间间隔的,想到她隔几天就要划破手腕取血,他心里就一阵一阵的抽痛,他想要保护她,结果道后来才发现,一直在沉默奉献着的人是她。

林靖易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又在乱想,弯起手指重重的敲到他的额头上,看他惊讶的抬起头,有些茫然的样子,笑着道:“你又乱想些什么!你为了救我才受这么重的伤,我明明有办法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你怎么看我?这与我本心也不相符,别一副你害了我的样子。”

李骥深深的看着她,却还是倔强的一言不发,仔仔细细的把她的伤口涂上药,他拉着她的手腕道:“以后,你的血的事情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起,什么情况都不行。”

林靖易知道他这是在保护她,乖顺的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瞬,李骥问道:“你怎么会在宫中?”

林靖易便说:“还不是你,你为救我昏迷不醒,你倒是心安了,也不想想皇上为了你大发雷霆,侯家都被他屠了你给赔罪,天天过来守着你,朝堂上的事情又忙,心情不焦躁才怪。”

李骥道:“皇兄一直都对我很好,倒是我让他操心了。”然后他又道:“不过这又跟你出现在宫中有什么关系?”

林靖易暗地里白了他一眼,道:“被迁怒了呀!”她神色愤愤,就差指着他的鼻子教训了:“你也不想想,自己好容易养大的孩子,不但为了别的女人把自己弄成这幅德行,醒来了也不知道体谅一下做兄长的心,要我也要气死了!”

李骥被骂也不生气,看着她笑,她在人前一直都是清冷雍容的模样,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有这样生动的表情,当初他不知道有多嫉妒贺兰南雄,今日,她终于也对他露出如此模样。

林靖易被他含笑的目光看的脸红,这个男人,真的有让人为他疯狂的资本,长得太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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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程林飞儿】亲的花,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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