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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呆，你忘了我没有？
“皇上！”
御书房内，太后苏拭眉从门口走进来，慕容枫看见她，便站起行了个礼，道：“给太后请安。”
苏拭眉在小几旁坐下，道：“皇上不必多礼。”
慕容枫在心里揣测着她的来意，口中问道：“太后静心礼佛，今儿个怎么有空上这儿来了？莫非是朕这些日子没去请安，所以……”
苏拭眉摇了摇头，开门见山地道：“皇上，哀家此来是听说蒙王的事。”
“莫非太后要给蒙王说情？”方才那一揣测，慕容枫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底，苏拭眉现在不管朝事，能让她前来的事，只怕又是朝堂那帮老顽固去找她，让她出面解救慕容柠睿。
看样子，慕容柠睿先破丽妃阴谋，后平定西陲，在朝臣眼中就是个民族英雄。他慕容枫身为一国之君，不过是刚刚下了旨意要三日后处斩慕容柠睿，就引来了重臣反弹。
奏折雪片似的飘进了御书房不说，朝堂上进谏不说，还动用了后宫关系！
苏拭眉虽然礼佛已久，目光扫过来时还是有些当初做皇后时候的气势，她淡然说道：“皇上，哀家为的不是蒙王，而是慕容氏的江山社稷。群臣举荐立后封妃皇上不当回事，自然会引发反弹。这是其一。二来，虽然你给顾意安插了一个好出身，蒙王的婚事却也让人知道了顾意的出处，说难听了就是弟夺兄嫂。”
“他慕容柠睿不要的女人，朕难道不能要？”说来说去还是这件事，慕容枫实在听烦了。他敢这么做，就不怕别人说！
苏拭眉不急不怒，不紧不地道：“哀家说的问题所在，不在于你立后为谁，而在于你没有安抚朝臣，不利于朝局发展。”
慕容枫倏地收紧了拳头，为帝者最讨厌就是这点，需要不断为了江山为了百姓为了朝臣，而牺牲自己。尤其是帝王的爱情，最是廉价！
后宫里一群女人争宠，甚至影响到朝局动荡，难道真的是好事？
“皇上，你若是不希望看到你生母的事件再次发生，一定要想办法稳定这种局面。哀家建议，先在重臣子女中，挑选出一位品德优良的为后，先行压住朝臣的议浪。”苏拭眉果然绝口不提为蒙王求情的事。
慕容枫目光陡然变得深沉。
苏拭眉又道：“左右顾意是回不来了，就算她回来，也不可能为后。请皇上以社稷为重，以朝局为重，及早立后。”
“太后为什么不替蒙王求情？”那帮老臣不可能不帮着慕容柠睿说话！
苏拭眉淡淡笑了笑，道：“哀家求情了，皇上就能够放人么？这件事的结局在于皇上，不在于哀家。”
当然，苏兰陵也曾来求过她帮说话，纵是蒙王千般不是，也不到该死的程度。蒙王若是死在了这样的罪名之下，历史可以篡改，却改不了民心。但是，苏拭眉不认为一味劝说慕容枫，就可以达到目的。
她的到来，慕容枫自然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望皇上三思而后行，哀家礼佛的时辰到了，这就先回去了。”
慕容枫脸上写满了不甘心，目色阴沉，整个人的情绪也即将达到崩溃边缘。苏拭眉不认为自己还有必要待下去。
直到苏拭眉出了门，慕容枫还沉浸在那样的情绪之中，就连恭送太后的话也说不出来。
难道，他真的要忍下这口气？
这个皇帝，他究竟为了什么而做？就算得到了皇权，想要的依然得不到！到了嘴边的肉，也能不翼而飞！
顾意呀顾意，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此时的顾意也并不好受，她浑浑噩噩地待在房中，整日整日的不出门，失魂落魄的样子叫方小宣都不敢去找她。
“这么担心，还是去看看吧，或许你可以重新做一个选择。”方震天实在看不下去。
顾意怔然说道：“这么远，万一我到了京城，他都已经被……”
方震天叹了一口气，道：“天涯虽远，却非不能达。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不能。”
“但是慕容枫……他……”顾意不知道怎么说。她怕回去见到的已经是慕容柠睿的尸体，也怕回去之后继续被慕容枫逼迫，到时候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慕容柠睿受的苦也是白白牺牲啊！
她相信，慕容柠睿就算是死，都不会希望她嫁给别的男人！
可是，为什么他不肯信任她？为什么他要疑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是误会，但是他为什么不问？不敢问她，至少也能问屠凌苏呀！
难道说，其实修罗七煞都认为她的孩子是方震天的？不然他们为什么不告诉慕容柠睿？就算当时不说，后来也有很多机会说的呀！
“你这样对孩子不好。”方震天说出问题的重点。“你觉得远在天边的人重要，还是你肚子里的亲生骨肉更重要？”
她的胎都已经七个月了，这个时候不管去哪里都是冒险。但是她在这么萎靡下去，就怕不光是胎儿危险，就连她自己都会受到波及。
“可是……”他是她孩子的亲爹呀！顾意很想这么说，但是面对无条件对自己这么好的方震天，实在说不出口。
方震天就当没听见她说什么，转而说道：“我虽然几乎无所不能，但是可不会替你接生，也不会治病。你若是弄得难产，到时候你受的痛苦要加倍，我也无能为力。”
难产……听起来就很可怕的样子。顾意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又实在说不出。
“大哥！”方庆天在门外唤了声。
方震天淡淡问道：“是那边有消息了么？”
基于里头那个是个大肚婆，方震天也在盯着，方庆天守礼地站在门外，不知道自家大哥为何当着顾意的面问？难道他不怕顾意听了会受到打击？
这个消息……实在是……
顾意一听方震天这么说，立刻打起精神走出房门，问道：“二叔，是什么情况？”
方庆天朝屋内的方震天看过去，只见方震天点了点头。他才有些艰难地说出口：“追云帝要将蒙王斩首，群臣反抗，追云帝只得缓刑。但是，半个月后，蒙王却病死在了狱中。”
“你说什么！”顾意拔声尖叫：“不可能！柠檬的身体一向很好，他怎么可能病一病就死了！”
方庆天遗憾地看着她，然后看向方震天。
方震天看着顾意像被雷劈了一样不敢相信不肯相信，他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消息的可能性。当然，他们收到的消息绝对是真实的，但是这消息的背后可就不知道了。
这可能性有好几种……
第一种，有可能是慕容枫抗不住群臣反对，只能是暗中弄死了慕容柠睿，却向外公布慕容柠睿病逝牢里。
第二种，慕容柠睿心力交瘁，在天牢里又不断受刑，他的身体就算是铁打的，也可能会染上疾病，刚好如慕容枫的愿不予医治，当真是病死了也未可知。
第三种，方震天怀疑这才是真正的事实：慕容柠睿诈死，以欺瞒过慕容枫，以此达到一了百了的目的。如果慕容柠睿死了，慕容枫无可追加，日后天高任鸟飞，慕容柠睿自由了！
毕竟慕容柠睿那么容易就死了，他觉得无忧楼不可能放任！
但是这也只是怀疑、猜测，方震天也不敢肯定究竟是哪一种。
“大叔，柠檬他才二十几岁，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无忧楼的人不可能不救他，屠凌苏是神医呀！不管他有什么病，都能治好的，你说对不对？”顾意冲进来抓住方震天的手，想要求一点安慰。
她的手抖得厉害，事实上，她的情感上不能接受这消息，但是显然理智上已经消化了这个事实。
这个事实就是——金凤蒙王慕容柠睿，于追云二年入狱，薨死天牢。
方震天抓住顾意的手，道：“不然，我们即刻去看看！”
“大哥，现在去还能看见什么？”方庆天忍不住说道。说起来，这大哥宠顾意当真是太过分了，用这套来追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会成功才怪！
像顾意这样的，说不定就喜欢深沉霸道的，看慕容柠睿那款就知道了。
因为方庆天的话，方震天递了一个阴寒的目光过来，方庆天只好闭嘴。
“顾意，你现在想怎么样？”方震天警告完方庆天，转头对顾意轻声说道。
啧啧，真是区别待遇！给自己那么阴寒的目光，转头面对顾意却温柔如水，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生怕说大声了，顾意就会被震碎一般。丫的，这蠢女人哪有这么娇弱？
顾意犹如灵魂出窍了一般，根本听不见方震天的话，只是喃喃地说道：“柠檬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
看到她这个样子，方震天干脆点了她的睡穴，防止她胡思乱想影响了胎儿。将顾意抱到床上安放好，方震天走出来关上房门。
“慕容柠睿死在天牢，慕容枫是什么反应？”方震天走到方庆天旁边，问道。
方庆天早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等在这里就为了告诉他，于是答道：“当然是亲眼去看过验证过真身，不然岂肯罢休？接着就按王爷薨逝的礼制办了丧事。”
“然后呢？”方震天挑了挑眉，还是觉得这件事疑点多多。但是慕容枫既然亲眼去看过，那就证明不是替死鬼。
难道，慕容柠睿还真的死了？那个男人会这么轻易死去，他才不相信！别忘了，无忧楼还有西门永那个易容术高手。
“然后，慕容枫基于群臣的上书逼迫，选了一帮闺秀入宫，打算从中挑选出皇后。”方庆天耸了耸肩，觉得慕容枫这做法也是有意思，早这样做不就没事了吗？
看着方震天若有所思的样子，方庆天忍不住问道：“大哥，你不会真的要带她去金凤吧？要知道现在去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