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剽窃天下 - 三百八十五 紧急状态下的日本
在日本东京中央区的一座新楼盘的一套高档公寓里，卓鹏翘着二郎腿，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
这是他和松蒲信子的“家”。
这套房子是松蒲信子完全按欧式风格装修的，从墙面到地板，到家具，再到灯饰和其他装饰，全部都是古典的欧洲风格。只有家用电器才全部采用香港唐朝电器集团公司的最新式的产品。
这一套总共才180平方米的房间，总共用去了卓鹏8000万日元。
34吋的大彩电里，正在重播二月中旬结束的第10届格莱美奖颁奖典礼。卓鹏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歌坛盛典。
卓鹏并不是音乐迷，也算不上唐朝集团的员工，但是他对谭家宝充满了敬佩之情，所以非常渴望看到唐朝集团旗下的唐朝唱片和唐朝娱乐唱片公司获奖。
他紧紧盯住屏幕，却发现属于唐朝集团旗下的两大唱片公司所得的奖项屈指可数，除了最佳女艺人芭芭拉·史翠珊；最佳年度歌曲还是史翠珊的《斯卡布罗集市》；最佳男歌手保罗·西蒙；最佳乐队奖披头士和最佳新人邓丽君之外，就再难找出其他的成员名单了。连他喜欢的奥黛丽·赫本和东方雄狮连名字都没有。
“奇了怪了！怎么会这样？100多项奖，怎么才拿这么几项呢？看来这格莱美还不算是真正公允，明显歧视唐朝集团了。”卓鹏摇着头，心里为谭家宝鸣不平。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格莱美设立的全部奖项所评选的对象是所有自前年10月1日到次年9月30日间在全美国发行的唱片。唐朝旗下公司的唱片大多是10月1日之后才发行的，所以他们将参加下一届格莱美奖评比。
纵然这样，芭芭拉·史翠珊勇夺两个奖项、保罗·西蒙夺得最佳男歌手和披头士再夺最佳乐队，也让唐朝唱片公司大受鼓舞。而邓丽君凭着国语专辑《小村之恋》因为超过300万张的销量而夺得最佳新人奖，也算是一个意外了。
“怎么没有听到小老板他们有什么怨言呢？”卓鹏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拿着遥控器调换着频道。
一会儿，画面上出现了一场足球赛。噢，那是1968年欧洲杯足球赛的一场小组赛的录像，比赛双方是意大利对英格兰的一场比赛。于是，他停止了搜索频道，开始专心致志地观看这场足球赛。
在大学期间，他爱上了足球，并且逐步成为了校中的一名球员。后来，他以学院主力前锋的身份参加了一次北京市高校足球锦标赛。
然而，大学毕业之后，他再也没有接触过足球。直到今天，他才从电视上看到了足球比赛。他顿时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
他正看着电视，只见松蒲信子行色匆匆地开门进来了。
“亲爱的，对不起，我这几天不能陪你了。现在我只剩下半个小时时间了，我必须带上换洗衣物及日常生活用品马上去日本银行总部报到。”松蒲信子神色紧张，她对卓鹏说了一句之后，马上进入卧室收拾衣服。
卓鹏眉头一皱，他站起身来跟了进去：“信子，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松蒲信子一边收拾，一边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一定发生大事了。我和三菱银行其他30名同事被临时抽调到日本银行，据说要加班加点工作，并且一连几天不准回家，吃和住都在日本银行。”
“啊……怎么会这样？”卓鹏听到这个消息，也吃了一惊。他已经敏感地感觉到一场大风暴即将来临。
松蒲信子转身用手臂勾着卓鹏的脖子，娇滴滴地说道：“其实信子也不想的，我怎么推都推不掉。这次可能真的出大事了，我们的总裁亲自找我们30人谈话了，要我们为祖国做出贡献，做出一些牺牲。”
卓鹏点了点头，他心里明镜似的了。他俯身吻了吻女人的脸蛋说：“去吧，好好工作，我会在家里等你几天。”
“亲爱的，你真好。几天后，信子回来之后，再好好地和你一起……我们好好地在这个新家玩……整整一天，哪儿也不去……”松蒲信子感动地吻着男人的脸颊，她似乎真的有点依依不舍了。
卓鹏捏了捏她的脸蛋，然后笑着说：“到时候，我一定要你讨饶，哈哈，我开车送你过去吧。我的宝贝！”
日本银行离他们家并不远，一会儿卓鹏的奔驰汽车就开到了日本银行大门口。
“噢，对了，我出门时忘记带钱包了，你的给我吧，我还想去买点东西。”卓鹏随口说道。
松蒲信子想都不想地从巴宝莉提包中拿出自己的爱马仕钱包出来交给他道：“你全都拿去吧，我在这里像是坐牢，不用花钱的。”
卓鹏点了点头，细心的他巧妙地把松蒲信子的那一叠伪钞收回来了。然后，他目送着女人进入日本银行。
这时候，从10大商业银行抽调的几百名银行工作人员都先后进入了日本银行，这就更加证实了卓鹏的判断。
他开着车，找了一个僻静的电话亭开始不停地打电话了。
他首先安顿布置好在日本的五家小型印刷厂和一家纸浆厂，然后拨通了美国洛杉矶任志初的电话。
通过以前的关系，卓鹏在日本找到了几个他以前的几个铁杆朋友，在日本朋友的支持下，他又收购了3家小型印刷厂，并且买下一个小型造纸厂。他以这6家小厂为基础，以“出口转内销”和“进口”的形式，经过多次辗转，进购了大量的三桠树皮纸浆等产品原料，随时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而任志初那一边也做好了充分准备，随时应对日本方面可能出手的种种方案，在方方面面都下足了功夫。
“报告老板，炸弹爆了。”卓鹏淡淡地说道。
任志初在那边也并不感到奇怪，他也淡淡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爆的？具体有些什么情况？”
“日本时间晚上8:00钟，日本银行召集了10大商业银行的几百名精英骨干，将要进行一次为期好几天的封闭式任务。这显然是为了排雷……”卓鹏把他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汇报出来。
“好吧，小心点。我们随时准备下一步行动计划。我这边也会做好准备，老蔡会带着精兵强将随时与你会合。另外，明天你不用再汇报了，我们有人24小时在收音机旁，随时可以知道那边的新闻。”
“知道了，再见。”
这注定是日本二战结束以来的最大的一次灾难。在佐藤荣作等日本内阁成员连夜的紧急布防下，日本正式进入了“紧急状态”。
对于这种让人恐怖的假钞案，按照佐藤荣作的提议，汇合了各个内阁大臣的意见后，佐藤内阁成立了专案组。这个专案组由佐藤荣作任组长，大藏大臣福田赳夫和国家公安委员长木哉小松为副组长，专案组下面又分为若干个专案小组，专门彻查这起恶性案件，以及对于这起恶性案件方方面面的处理与安抚工作。
第一小组主要针对日本银行和各大专业银行，由大藏大臣福田赳夫任小组长，日本警察厅警视总监安倍小山任副小组长。他们将带领大藏省尖端人员，以及警察厅专业人员常驻日本银行内部，负责调查处理日本银行内部存在的问题，彻查印钞局及日本银行其他单位的漏洞，以及对全国的金融机构，包括各大银行、小银行、贷款公司和股市的资金来源和流向展开调查，并且对此案可能形成的民众“挤兑风潮”给予充分的估计及准备好及时的应对办法
第二小组负责彻底杜绝新增伪币，彻底封杀各种伪币的进入渠道。这个小组由防卫大臣渡边春水任小组长，国土交通大臣鸭下建一任副小组长，他们将带领日本自卫队的海上自卫队和交通部门人员封杀伪钞的海上进入渠道，以及封杀其他可能进入的空中和陆上渠道。
第三小组负责对外宣传，与国际各国通融，尽量将这个案件给日本带来的负面影响化解到最小。这个小组由外务大臣三木武夫任小组长，通产大臣菅野和太郎担任副小组长。
第四小组负责控制物价、稳定民心，尽量争取把事件的影响最小化。由总务大臣大田追上任组长，内阁官房长官藤野边一任副小组长。
第五小组负责破案，争取能够早日找到伪钞的源头，在全世界范围内追查幕后组织，缉拿犯案人员。这个小组以国家公安委员长木哉小松为小组长，东京警视厅警视总监上川直人为副小组长。
第六小组……
这一切准备好和布置好之后，已经是凌晨五点多钟了。他们稍事休息了一下，在上午7：00钟的时候，佐藤荣作带领福田赳夫、三木武夫、藤野边一和木哉小松等人举行了日外记者招待会。
记者招待会之后，佐藤荣作发表了声情并茂和鼓舞人心的电视讲话：《告全日本同胞书》。
应该说，日本政府这一次的准备还是很充分的。这件震惊世界的假钞案报道出来之后，日本民众虽然心里恐慌，但是在政府的一项项有效措施下，在佐藤荣作信誓旦旦的誓言下，在各个部门的通力合作下，他们纷纷响应国家的号召，与政府共渡难关，所以看起来民众的心态还是平和的。
在第一天，大藏省宣布日本股市暂停3天，这让日本民众和日本政府在情绪上都有了缓冲的余地，不至于做出不理智的做法了。
在这一天里，日本银行总裁宇佐美洵宣布引咎辞职，福田赳夫在非常时期以大藏省大臣的身份兼任日本银行总裁。同时，日本银行的一些包括副总裁和印钞局局长在内的高官都不得不接受停职审查。这一举措有效地增强了日本民众的信心，他们相信在佐藤荣作的带领下，在福田赳夫亲自主理下，日本经济很快就可以从这种假钞泥潭中抽身出来。
最让人佩服的是，日本政府独自揽下了假钞带来的恶果。日本银行公布了第一批假币13个编号名单，涉及金额3681亿多日元。日本政府声称政府对日本民众负责，同意民众在一个月之内在各大商业银行兑换真钞。这就有效地消除了民众的恐慌心理，人们拿着13个编号的假钞纷纷走向银行兑换真币。
与此同时，日本得到了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的同情，这些西方大国纷纷表示愿意给日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这种表示，无疑又增加了日本民众的信心。
所以，虽然发生了如此大的灾难，通货膨胀有所上升，但是日本的经济和日本的社会秩序依然控制良好，好像并没有受到大的冲击，连挤兑现象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日本银行再次公布22个编号的伪钞，涉及金额达到了6033亿多日元。这样，总共发现了25个编号的假钞，涉及金额接近10000亿日元了。
在电视新闻专题片中，谭家宝看见日本各大银行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们手上都拿着几张唐嘲牌假钞，井然有序地等着兑换。
不知道为什么，谭家宝看到这种井然有序的场景，心中渐渐产生了一些疑问。他并不是学经济的，所以对一些经济现象就只能动脑筋自己分析了。
谭家宝回想起日本银行公布那25个编号，他觉得有些蹊跷。他不知道日本银行是怎样鉴别真伪的，这25个编号，竟然有7个编号不是谭家宝他们的！他不知道日本银行方面是宁滥毋缺，还是头昏眼花了，或者另有目的？
滥杀几个编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把这25个编号的钞票，无论真假，通通杀掉！谭家宝马上想到，在技术、人才和时间上面，都不允许他们再来细细分辨真伪了，在如此仿真的钞票面前，也许他们只能采取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了。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谭家宝心里清楚，他们第一批生产了2100亿日元，第二批把印尼的原材料全部消耗掉了，一共生产了15500亿日元。这样两批货物的价值就达到了17600亿日元。虽然还有一小部分还没有来得及进入市场，但是谭家宝估计，真正市面上的假日元比15000亿日元是只多不少。那么，他们以这种形式处理伪钞，他们就可以冠冕堂皇地印制3万亿，甚至更多的钞票了。
想到这一点，谭家宝心里一惊。他想到，作为日本政府一方，他们并没有损失什么，他们只不过开动印刷机器印制3万亿钞票，就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这场危机。而假钞带来的损失，全部由日本的民众承担了。他想到，15000亿日元的损失，摊薄到一亿日本民众身上，每人只需摊到15000元的变相损失罢了。自己这一举动，虽然带给了日本政府一些难堪和形象上的损失，但是西方给予日本政府的升值压力却得到了很好的释放。
这并不是谭家宝所愿意看到的，怎么办呢？
谭家宝闭上了眼睛，但是思来想去，这个经济学的半桶水终究想不出什么名堂来。但是他知道，这次行动至少给日本人心理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他想到，既然自己这种经济学的半桶水都能想到这一点，一些日本经济学家和民间的一些“有识之士”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日本民众都愿意为这一笔庞大的假钞买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