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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折(1 /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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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八,是永淑公主五岁的生辰,从前永淑公主生辰没有大办过,郑贵妃觉得永淑出生时遭了罪,不宜太过热闹张扬,所以往年的生辰,都只是傅徇过去陪着吃一顿饭,今年她五岁了,礼部又提及操办生辰宴的事,郑贵妃便应下了。

只是依旧没有大办,只请了皇室宗亲和几个亲近的大臣,宴席摆在绛雪轩,该到的人都到了,永淑穿着一套大红色的齐胸袄裙,头发梳着两个如意髻,脖子上戴一把赤金吉祥锁,跟在郑贵妃身侧,脸上虽然有掩饰不住的兴奋,但是却十分规矩,才五岁,已然能看出公主的沉稳气度。

众人都送了礼,沈之秋没有准备什么金玉器具,而是送了一盆他自己亲手养的莲瓣兰,兰花养的极好,花容典雅,端庄独特,郑贵妃接过,淡淡说了句多谢,沈之秋看着跟在郑贵妃身旁的永淑,她的表情神态与郑贵妃如出一辙,于是笑道:“公主小小年纪,就已经仪态端庄,贵妃娘娘教子有方。”

郑贵妃面上淡淡的,对沈之秋这个抢了雁珺夫君的男人十分看不上,冷冷开口,“本宫自己生的女儿,自然用心教养。”

沈之秋不去理会她话里的讽刺意味,行了个礼,笑着摸了摸永淑的头,正要离开,柳贵人身边的如画匆匆赶来,一看郑贵妃和沈之秋都在,慌忙给他们二人行了跪礼,面色悲戚道:“给贵妃娘娘和韫玉公子请安,我们娘娘身子不大好,今日来不了了,奴婢特来告假。”

沈之秋暗自想来,确实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柳贵人,原来竟是病了,他位份不及郑贵妃,虽然担着代理后宫的业务,却还是等着郑贵妃发话。郑贵妃听后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甚至都没有看如画一眼,只冷冷说了句:“知道了。”连吩咐太医去瞧瞧的话都没有提。

如画领了恩准,辞了郑贵妃和沈之秋,赶着回去照顾柳贵人。她走后,沈之秋对郑贵妃道:“一个月前见到柳贵人还只是有些憔悴,想不到竟病了。”

郑贵妃淡淡道:“生病这种事,谁又能预见呢。”说罢牵着永淑的手走进了宴会厅,沈之秋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已明了几分,柳贵人的病来的蹊跷,从上回宫里闹鬼开始,她的脸色便不对,看来闹鬼的戏码是为她特意上演的。

傅徇过来时,正好看到郑贵妃和沈之秋说完话,见沈之秋呆愣愣站在原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轻轻捏一捏,问道:“你和贵妃在聊些什么呢?半天回不过神。”

沈之秋侧头看傅徇,想起郑贵妃刚才的讽刺,冲傅徇轻轻一笑,“在聊生儿育女的事,真羡慕贵妃娘娘有个那么乖巧的女儿。”

看着沈之秋这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傅徇心中大叫不好,他将沈之秋拘在身边,就是从此断了沈之秋的儿女福,而他自己却有了一儿一女,这对沈之秋是极为不公平的,若是沈之秋真的追究起来,他恐难以应对。

傅徇牢牢抓着沈之秋的手,凑近他笑道:“韫玉这是想养女儿了?不如在宗室中寻一个好的过继到你名下可好?”

沈之秋佯装不喜,“贵妃娘娘说,自己生的女儿才是最亲近的,养别人的有什么趣儿。”

傅徇听他这个语气,便知道他没有生气,使坏的用手指抠着沈之秋的手心,附在他耳边说:“既然如此,今晚韫玉公子便为朕生一个女儿好了。”

傅徇在沈之求面前已经不再自称朕,这时候故意这样说,倒令沈之秋不好意思起来,原是想逗逗他,没想到自己竟被戏弄,眼看着两人就要踏进绛雪轩,沈之秋侧身拉开与他的距离,回身瞪他,“与你生不出来,等以后皇上放臣出宫了,臣自然与旁人生一个。”

傅徇隔着衣服狠掐他一把,恶狠狠道:“你敢!”

玩笑间两人便走进了绛雪轩,众人忙起身高呼万岁,沈之秋早已挣脱了傅徇的手,自退后一步,不再和傅徇并肩,而是跟在他身后走进去落座,傅徇感觉到他的行动,握住空空的手心,没有说话。

晚宴结束后,郑贵妃吩咐宫女将昏昏欲睡的永淑先带回宫休息,她扶着桔梗的手恭送完傅徇,才慢慢往回走,行至瑶华宫前,看着紧闭的宫门,她冷笑一声,对桔梗说:“寻个空将柳氏那里的两本经书换回来毁掉,安息香也可不用再加料了,如今毒已浸入她的肌理,只需慢慢等待即可,留的久了反而留下祸患。”

“是。”桔梗点头应下。

一阵夜风吹过,御花园的枫叶随着夜风飘落满地,郑贵妃和桔梗的绣花鞋踩在上面,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像这个皇宫每天都在上演的无声秘密。

甘泉宫还未修缮完成,沈之秋如今依旧住在承光殿,他身上担着代理后宫的职务,当天宴会自然是最忙碌的那个,晚上回到承光殿,沉香服侍他脱下厚厚的礼服,他才觉得身上顿时轻松了许多。他穿着中衣坐在偏殿的矮凳上,让沉香为他按揉肩颈,傅徇换下龙袍,穿一件常服走进来,示意沉香等人都退下了,走上前去亲自为沈之秋按揉肩膀。

感受到肩膀上力道的变化,沈之秋便知道是他来了,没像从前那样诚惶诚恐地阻止他,而是安静坐着,仍由傅徇为他按摩,问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不休息。”

“见你迟迟不过来,来看看,今日白天累到了?”傅徇关切的问。

沈之秋觉得肩膀舒服了许多,遂轻拍傅徇的手,站起来,面对着傅徇,道:“没有很累,只是这衣服里里外外穿了这么多层,重的很,还是平日寻常的衣裳穿起来更舒服。”

傅徇揽过他的腰,将他带进自己怀里,环抱住他,低下头,额头与他的额头相抵,柔声道:“如今才到这个位置,你就觉得礼服繁琐了,以后若是到了更高的位置,那该怎么办?”

沈之秋心中突的一跳,皱着眉道:“皇上晚上吃醉了酒吗?怎么胡言乱语起来,如今这个位置已经很好了,我并不想再走到多高。”

傅徇伸手轻抚沈之秋披散在肩上的黑发,摸摸他的耳垂,动作温柔又怜爱,他看着沈之秋的眼睛,缓缓道:“今日踏进绛雪轩的时候,你松开我的手退到了我身后,那一刻,我觉得身边好像突然空了,我想要你永远能和我并肩站在一起。”

傅徇的话和他的动作像一根轻柔的羽毛,轻轻扫在沈之秋的心上,他的心一下子被傅徇包裹的暖融融的,他将头靠在傅徇的肩上,伸手抱住傅徇紧实坚挺的腰身,闷闷道:“你能这么想,我已经很高兴了,可是那个位置太高,我不能也没有资格坐。”

傅徇吻着他的头顶,“我会然你有资格坐的。”

沈之秋没有说话,他不太敢往那么高的方向去看,他当初选择留在傅徇身边的时候也从没想过这些,只要傅徇心里只有他一人他便已经足够了,这些身外之物从不是他的兴趣所在,可是今天傅徇说想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候,沈之秋还是忍不住心动了,心动的不是权力,而是站在傅徇的身边,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并肩而立,举案齐眉。

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了,沈之秋晃晃头,企图赶走脑海中的幻想,傅徇被他的头发蹭的脖子痒痒,按住他的头不让他乱动,低下头就吻了上去,唇齿缠绵间,两人动情难耐,彼此拉扯着衣衫,已经没办法再去承光殿的正殿了,于是傅徇便就歇在了偏殿里。

吹灭烛火后,沈之秋才想起来忘了禀告柳贵人的事,可是思绪刚冒出了一点头,身体便被傅徇翻了过来,他再不能去想其他的事,牢牢抱着傅徇的手臂,沉溺在他的热情中。

柳贵人的病在冬天到来的时候加重了,已经卧床不起,整个人眼见着消瘦下去,皮肤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太医院的太医轮换着给她把脉开药,却是一点起色都没有。都道她是惊惧太过,忧思过甚,心急气燥引起的气血不调,具体是什么病,没有一个人能说的清楚。

太后是早已将柳贵人视作弃子了,当初她策划的除掉郑贵妃的女儿和大皇子的计划,柳贵人一件都没有办成功,只是堪堪除掉了一个已经顺利生下儿子的皇后,太后对她早已失望,此时听闻她重病,只是派了永寿宫的一个嬷嬷前去探望,连边旗都没去。

傅徇原是要去瞧瞧的,前几次都被沈之秋借故拦住了,这日,如画又哭着来御书房请傅徇去看望柳贵人,傅徇已经明白了沈之秋的心思,便命金福带着些补品药物前去看看,没有亲自去。

沈之秋坐在御书房的矮桌前百~万\小!说,看着傅徇批阅奏折的样子,低着头问道:“你可是觉得我太过无情?”

傅徇闻言抬头,回道:“你总有你的原因,我即便去看了也于事无补,我又不是太医,医不好她的病。”

沈之秋放下书,仰头看着御书房窗口照进来的阳光,淡淡道:“其实我并不讨厌你的任何妃嫔,她们也都是可怜人,你平日去看她们或是想要宠幸她们,我并不会说什么……”

傅徇笑着打断他,“瞧瞧,越说越没边了,自从和你交心,我几时宠幸过旁人。”

“我知道。”沈之秋轻叹一声,“你便是宠幸,我也不会说什么,只是独独柳氏不行。”

傅徇颇为好奇,索性放下奏折,走过来坐到声之秋对面,问道:“她得罪过你?”

沈之秋看着他,考虑片刻,将之前对于大皇子出生和落水的猜想全都告诉了傅徇,傅徇越听脸色越沉,待沈之秋说完,傅徇脸色已十分难看,“这些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虽有猜想,却没有证据,告诉你你也不能处置她,这次她病的蹊跷,想来应该是有人借助闹鬼的事情暗中下了手,这是柳氏该有的报应,所以我不想让你去看她,你若去看她,才是凉了懿德皇后的心。”

傅徇暗自握拳,“即便没有证据,我也自有别的法子处置她,这种事由我来做总比你来做的好,若是你出手留下什么把柄在别人那里,到时候我还要费心保你。”

沈之秋心中一暖,不想傅徇在意的竟是这个,他笑道:“皇上放心,这件事我没有沾手。”

“那就好。”傅徇点点沈之秋的额头,“往后再有什么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有没有证据,我都站在你这边。”

“那我若是想陷害别人,凭空诬告呢?”沈之秋歪着头问,一国之君说了这样的话,他心里十分感动,忍不住就想使使小性子。

傅徇敲一下他的头,无奈道:“你若是这样的人,我也只能认栽了。”

最后,傅徇也始终没有去看望柳贵人一眼,并且暗中下了令,命太医院的太医们不必再为她医治,柳贵人的病便越发严重。

今年的雪来的晚一些,十二月中旬才下下来,一夜大雪过后,皇宫各处都落满了厚厚的一层,出行不便,天气又冷,众人都待在自己宫里足不出户。

傅徇午睡的时候,沈之秋睡不着,坐在承光殿的软榻上百~万\小!说,承光殿地笼烧的极为旺盛,他只穿着单薄的长衫也觉得浑身暖和,金福躬着身子悄声进来,见到他,俯身回禀:“禀韫玉公子,瑶华宫的柳贵人怕是不行了。”

沈之秋抬头看一眼窗外的大雪,轻叹一声,放下书站起身,轻声道:“皇上睡着,就别惊动他了,我去看看。”

“是。”金福招手唤了沉香和雪竹上前为沈之秋穿衣,一门之隔的世界,寒风刺骨,沈之秋拢紧了披风,踏着积雪一深一浅地往瑶华宫走,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许久不见的周意心搀着宫女的手匆匆走过,没注意到沈之秋一行人。周意心路过的时候,刚巧起了一阵北风,风吹起她的披风一角,露出了她挂在腰上的玉佩和香囊,沈之秋脚下猛地一顿,心头闪过一丝惊愕。

“主子,怎么了?”沉香见他停下脚步,不由问道。

沈之秋淡淡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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