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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没说话。
半晌，他抡起装牛轧糖的袋子打了一下陆迟的手臂：“快点走人吧。”
“行。”陆迟笑了一下，“走吧，我们回去百~万\小!说。”
何以觉得整个早上都挺莫名其妙的。
有句话怎么说，当你倒霉的时候，一定要做些与平常不同的事来摆脱这种倒霉，不然只会越来越倒霉。
换言之，就是让你感觉莫名其妙的时候，一定要做些与平常不同的事来摆脱这种莫名其妙，不然只会越来越莫名其妙。
百~万\小!说的时候，陆迟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的。
笑。
使劲笑。
看到一半就开始偷着笑。
有时候笑还不知道收敛，偏过头开始笑得厉害，笑得腰都弯下来。
看得何以都有点想笑。
但笑什么呢？
不知道。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何以实在没忍住，说了他一句，“笑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陆迟回了他一句，“就是觉得好笑。”
“有病……”何以说了一句，继续低头百~万\小!说。
“在你这我早有病了。”陆迟笑着说，“相思病。”
何以乐了。
他指着他说：“这要是个女的能告你性骚扰了你知道吗？”
“告吧。”陆迟说，“你是个男的你也能告，告我个无期徒刑你就要对我负一辈子的责了。”
“神经病。”何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说了一句，“神经病。”
当神经病都快当出教师资格证的陆迟挺不以为意的，他又笑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沉下心来百~万\小!说。
看的英语。
小学时候学的音标到现在还有点记忆，陆迟跟着后面的单词表读背单词，发出的声音也不怕影响到何以。
何以的本事就这点好，就算在迪厅也能好好学习。
当代学生模范代表。
陆迟想着又有点想笑，但这次他忍住了。
差不多就行了。
有一有二没有三，过头了就惹人烦了。
他不想惹何以烦。
不敢。
也舍不得。
陆迟开始闭上眼睛，回忆刚刚记下的单词，顺带复习一下之前看过的几个词组。
陆迟不继续神经病了，何以有点不习惯。
这让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但他没说什么，继续百~万\小!说写题，遇到值得写多种解法的题就放下速度开始细想。
他在争取在任何考试中，都能以最快的速度用最简单的方法写出正确完整的答案。
他目前还做不到这样。
但他在努力尝试着这样。
快一个月了，给赵丽芳的钱已经打过去了。
何以做完一张卷子以后看了两眼手机，回复了赵孟和李轩他们的信息之后继续做题。
郑祯跟他们在一起，几个人约着去河洲玩。
何以不打算去。
一来没钱，二来没时间，三来还有个陆迟需要他。
何以回完信息以后继续做题，顺带看了眼陆迟，看他是不是在好好学习。
陆迟挺认真的。
一上午了都没怎么挪窝。
除了去卫生间和洗脸，基本保持着一个姿势在背书。
“看了多少了？”何以问了一句。
“大概看了六个单元的词了。”陆迟说，“我厉害吧。”
“厉害。”何以笑着说。
这倒不是夸他，是陈述事实。
一上午记六个单元的单词，这挺难的，而且挺考验人的记忆力和耐力。
“然后就是词组和句型运用，这个晚上回来我教你。”何以边穿外套边说，“下午就别百~万\小!说了，看太多了头脑不灵活，想干什么？”
“去学校看看吧。”陆迟说，“我还没怎么好好看过我们学校。”
“行。”何以点点头，“穿衣服去吃饭吧，快十二点了。”
“好。”陆迟站起来拉了拉手，“我都不知道穿什么了，逛完学校我们去逛商场吧。”
“你卡里有多少钱？”何以问。
“够我活到大学毕业。”陆迟笑笑说，“萧哥翰姐他们挺帮我的，有什么活都带我一起做，钱也给的远超市场价。”
“那行。”何以点点头，“那我不带你去棉服商场了，去大商场里看看吧。”
“别。”陆迟笑着说，“我还没去过棉服商场，今天去呗。”
“便宜，好看。”何以笑了笑，“棉服商场欢迎你。”
午饭吃得挺随便的。
楼下的味千拉面。
味道其实还行，但何以点的不怎么样。
他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了几个字。
巫弄里 味千拉面
好吃程度：一颗星
吃完就去了学校。
骑车去的。
因为棉服商场离学校有段路，打车不划算，走路又太远，所以还是决定骑车去。
“我们学校有什么好玩的？”陆迟喊着问。
“别跟我讲话。”何以趴在他的背上说，他出来的时候没戴头盔，现在冷得挺厉害。
“有什么好玩的！”陆迟又喊。
“别跟我讲话！”何以也喊了一句，然后又补充说，“别再喊了，我知道你听得见。”
陆迟开始乐。
车还是骑得很稳。
骑到学校以后，直接把车停在门口靠墙里边的自行车棚里面。
“先从哪里逛起？”陆迟问。
“教学楼吧。”何以说，“一三五七九教学楼你就来过我们那层，带你逛逛四楼以上。”
“好。”陆迟笑着说，“闹鬼吗？”
“又不是老校区的吊尾楼。”何以笑着说，“哪来的鬼。”
“是鬼吗？”陆迟问。
“显然不是。”何以拍了他一下，“别乱开玩笑。”
“行。”陆迟收敛了神色，“同学，我是高二八的陆迟。”
那女生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何以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女生穿一身白色的羽绒服，蹲在五楼栏杆的边上。
五楼一半是教室，一半是外扩的台子，台子没有围栏，挺危险的，前两年用铁丝网隔离与教室隔离开来。
“你一个人？”陆迟走到她边上，陪她一起蹲着。
“现在是三个人了。”女生笑笑说，“我没想到这个时间点会有人来。”
“我们也没想到。”陆迟说。
何以站在边上看着，没说话。
“我是高三的。”女生指了一下栏杆，“我前桌从这里跳下去，跳之前跟我说她去一下洗手间。”
“挺惨的。”陆迟点点头说。
“就这样？”女生笑了下。
“不然呢。”何以插了句嘴，“没谁能代表别人的命说话，最多就是旁观一句好可怜。”
“你俩挺配。”女生说，“难怪周末了还一起来这种地方。”
陆迟想说什么，被何以一把拉了起来：“别跳了，没用，也没必要。”
“我不跳。”女生看了眼他，“我就来看看，听说她最后后悔了，抓了一下栏杆，但没来得及抓稳。”
“不知道。”何以拉着陆迟转身走了，“不关心。”
陆迟跟在他身后，走到楼下。
“然后去图书馆看看吧。”何以转头说，“学校图书馆还挺有意思，里面挺多书的。”
“对图书馆没什么兴趣。”陆迟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觉得我挺没心肝的。”何以笑笑说，“其实确实没什么心肝。”
“没有。”陆迟摇摇头，“我觉得你挺好的……本身我们这种自顾不暇的，没有奢侈到能去拉别人一把，你在我身上已经奢侈了一次，我觉得勤俭节约是个好品德。”
何以乐了。
“你挺会说的。”何以说。
“偶尔发挥得好。”陆迟笑了笑，“我们去看看室内球场吧，听说挺破的，我还没见过。”
“那你最好别见。”何以说着往那边走，“真的破得可以。”
“那更要见见了。”陆迟说，“为了我以后的租房生涯提前打好心里基础，看看我的昆虫弟兄们都过的什么日子。”
昆虫弟兄们过的日子显然挺不足为外人道的。
挺寒酸的。
室内球场看起来有挺长一段时间没人来了，里面设施很陈旧，还有一大堆建筑材料堆在边上无人问津。
何以走进去了之后，就有一只虫子爬过去。
是什么品种不知道。
但长得挺小巧的。
有很多脚。
陆迟挺怕虫的，一进去就往何以身后走。
“操。”陆迟转身要走，“我们走吧。”
“不逛了？”何以逗他。
“不逛了。”陆迟说，“学校基础设施不行，我们还是去逛棉服商场吧。”
棉服商场其实也就那样。
一大块室内商场里，全是棉服和羽绒服。
何以带着陆迟熟门熟路的在各家店里穿梭，最后走到一家看起来青春一点的棉服店前停了下来。
“便宜。”何以指了指边上的标价，“好看。”
然后他又指了指旁边陈列的衣服。
“是。”陆迟没什么迟疑地点点头，“好看。”
清一色的黑色羽绒，能丑到哪里去就奇怪了。
“别看颜色比较单一。”老板娘停下了嗑瓜子，站过来打量了一下陆迟，“版型好，适合所有身材。”
“我这种呢？”陆迟问。
“完美。”老板娘拿了一件给他看，“试试？”
“我自己挑会儿。”陆迟笑着说。
“行。”老板娘拿了瓜子继续嗑，把棉服放在第一件的位置，“挑到最后还是我拿的这一件，没跑儿。”
“这么笃定？”陆迟开始挑。
“我在这儿卖衣服的时候，你还在游泳。”老板娘哼笑了一声，“不信你问何以，他哪次来待够了五分钟，都是拿完了我挑的衣服走人。”
“我信。”陆迟拿了老板娘挑的衣服，“多少？”
付完钱就出门了。
陆迟直接换了衣服，把装旧衣服的袋子放在摩托车手把上，然后等着何以上车。
“然后去哪？”何以看了眼手机，“才三点半。”
“随便逛逛。”陆迟说，“回去放了衣服以后随便逛逛。”
“别骑车。”何以说，“走路。”
“走到南道口再吃晚饭，然后打车回来。”陆迟说。
“可以。”何以点点头，“这样大概六点半能到家。”
“对。”陆迟笑了，“估计的时间都一样。”
何以没接话。
不知道讲什么。
但是不管怎么样，计划通了。
耶。
何以坐上车，两个人回了家放衣服。
走路的时候挺安静的。
两个人都带着耳机，陆迟偶尔看手机的时候就拉着何以的袖子跟着往前走。
何以一直没看手机，机械的往前走。
其实看着挺有病的。
两个人大冬天的在外面散步玩。
但其实挺舒服的。
走路走多了会上瘾。
这话忘记是谁说的了，反正陆迟觉得挺有道理。
何以走到湖面，拍了一张照，然后发了个朋友圈。
——“想下去表演一个狗刨。”
陆迟几乎是秒点赞。
虽然两个人就站了一米远。
“点赞干嘛？”何以觉得挺好笑的。
“夸夸你。”陆迟说，“小狗刨。”
然后何以就没再理他了。
这人有毛病。
小狗刨。
陆迟也不急，乐着跟在后面慢慢走。
他耳机里放着一首日文歌。
叫《水星》。
封面有一行字。
——用滚烫的温度，靠近一束光。
陆迟挺喜欢这行字的，连带着挺喜欢这首歌。
歌也好听，虽然是翻唱。
是轻快的女声。
路上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陆迟又拉上了何以的袖子。
“我玩会儿手机。”陆迟说着低下头看手机，“你看着路。”
“不怕撞树？”何以说。
“不怕。”陆迟笑着说，“你拉着我。”
何以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他还真不至于让陆迟撞树上。
那太二。
他还干不出来这事儿。
“快到了。”何以说了一声。
“你继续走。”陆迟说，“到了再叫我。”
他挺享受这一刻的。
不用想，不用看，不用听。
跟着这双手走下去就行。
一直走到尽头去吧。
到了南道口，两个人才把耳机摘下来。
耳机里放着的歌已经切了二十几首了。
走的两个人都挺累。
但其实精神上的疲惫用运动来消除是最好的。
晚饭吃了南道口挺有名的糯米鸡。
味道酥软可口，闻着就已经很香。
吃完了陆迟去付钱，何以坐在位子上等他。
等到一半看见了方岩，方岩跟一个看起来是他爹的人一起走过来。
“何以。”方岩过来打了个招呼，“你也在这儿。”他笑着介绍说，“这是我爸。”
“叔叔好。”何以笑着打了声招呼，“挺巧的。”
“你跟谁一起的？”方岩看了眼桌上两个人的餐具，“陆迟？”
他爸看了何以一眼。
“嗯。”何以点点头，“跟陆迟一起。”
“那挺好。”方岩笑着说，“那我们先走了。”
“拜拜。”何以摇摇手。
陆迟刚好回来。
“叔叔好，方岩。”陆迟也打了声招呼，“挺巧。”
“你俩真像。”方岩乐了，“词儿都一样。”
“是吗。”陆迟笑了笑，“我们有事儿先走了，你们先忙。”
“行。”方岩他爹拉着方岩往外走，“到时候约方岩他出去玩，省得他一天到晚在家玩手机。”
“方岩他爹挺有意思的。”他们走了之后何以走到楼梯上说。
“是挺有意思的。”陆迟笑笑说，“帮了我挺多，律师都是他爸帮我请的。”
“回头请他们吃个饭吧。”何以说。
“小孩子太市侩不行。”陆迟摇摇头，“要保持一颗单纯善良的心。”
“记下了。”何以笑着说，“陆迟名言名句。”
陆迟笑着拍了他一下，往外走。
“走吧，估计讲完词组就挺晚的了。”陆迟边走边说。
“谁让你看了六个单元。”何以跟在后面说，“还有句型，不到十二点讲不完的。”
“靠。”陆迟说了一声，“要不就讲个词组吧。”
“不行。”何以说，“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我要百~万\小!说。”陆迟笑着说，“网络小说，今天那个作者开新文了，更新十五万字，我得花点时间看。”
“行吧。”何以想了会儿，“那讲到十一点休息，剩下的明天继续讲。”
“行。”陆迟笑着在头上比了个爱心，“爱你。”
“滚吧。”何以低头发了条朋友圈。
——“养狗了，晚上勿扰。”
李轩在下面留个条言。
——李轩：什么品种的？
何以回了一条。
——二哈和阿拉斯加杂交，又傻又拆家
陆迟看见了以后乐着点了个赞。
然后放下手机，等着何以洗完澡来讲课。
何以出来了之后看了眼陆迟的头发。
“我明天要剪头发。”何以说，“你真的不剪？”
“不剪。”陆迟说，“我要保留人类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神经病。”何以乐了，“要脸吗？”
“一向是不太要的。”陆迟笑着说，“开始讲吧，我刚刚复习了一遍。”
“我洗澡就十分钟，看一遍都不够，你怎么复习的？”何以问。
“看一遍。”陆迟说，“我够了。”
“行。”何以点点头，“笔记本拿出来，我讲你记，明天早上背。”
陆迟没说话，也没动作。
何以看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你没笔记本。”
陆迟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真行。”何以被这一招直球气得没脾气，起身开始在行李箱里找自己的旧笔记，“你先用我的，然后明天再去买。”
“为什么不干脆用你的？”陆迟问。
“笔记还是要自己记，有印象，也符合你自己的记忆习惯。”何以解释了一下，“而且手写记录能加深印象。”
“挺专业的啊。”陆迟笑着说，“何以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