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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敏脸色阴沉。
看着眼前的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一大早，他就来到营区。
他自称是市府关副府长的秘书李昆。
说是找这次军训的负责人。
部队的领导还没有来到。
郑敏是这次军训中职位最高的，有人把李昆领到了她这儿。
“你是说关莹莹是关副府长的女儿，所以她就得替掉谢楠或者易飞？”
郑敏的口气很不好。
易飞和谢楠军训成绩摆在那，不是说换就换的。
一个军训汇演，关副府长至于吗？
地方怎么着，郑敏管不着。
但在她这，李昆的说法行不通。
“郑副营长，这只是个表演，无伤大雅。一会关副府长也是要来的，哪个家长不喜欢孩子表现好，您说是不是？领导高兴了，大家也都高兴，您说对不对？”
李昆这时候倒是好脾气。
不管郑敏脸色多难看，多不耐烦，一直笑容满面。
他也听说了，郑敏是个副营长，要真说级别，比他高多了。
秘书又不算官。
“关副府长高兴不高兴，和我们关系不大吧，我们上午就撤了。”
“不是这个说法，我们以后合作的机会还有的是吗，本来大家都一家人嘛。”
“那以后打仗了，是不是也要把关莹莹放在第一排，让她第一个冲出去？”
“不是这说法，再说了，我看了资料，谢楠个子太高。我觉得把她换下显得更加协调，市里很重视这个军训，一会电视台的也要来。”
“你知道谢楠是谁吗？她父亲在前线牺牲了，烈士的女儿，你确定要换掉她？”
“那就换掉易飞，两个女生在前面，巾帼不让须眉。”
郑敏都快被气笑了，“你不愧是当秘书的，真会说话，好话赖话都被你说完了。”
“为领导考虑是我们当秘书的责任。”李昆面不改色地说。
“谢楠和易飞是全体教官选出来的，不可能更换。现在，汇演快开始了，我的事还很多，你不要在这耽误我的事。”
郑敏懒得理他。
毕竟是关副府长的秘书，她也不想彻底翻脸。
李昆仍是满面笑容地说:“郑副营长，再考虑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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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叶推门走了进来，“郑副营长，你还在这磨蹭什么，该集合了。”
郑敏点点头，对李昆说:“你回去吧，不能更换。”
“郑副营长，不要这么死板吗？这也是关副府长的意思，闹僵了对大家都不好吧。”
杨叶看着李昆，“他什么意思？”
郑敏说道:“他说他是关副府长的秘书，关莹莹是关副府长的女儿，他想让她换掉谢楠或者易飞。”
“你是说关莹莹是关副府长的女儿，她就得换掉谢楠或者易飞？”
杨叶拧着眉，她可不管什么关副府长。
关莹莹是很努力，但她没资格站在前面领演。
李昆笑笑，“就是大家伙乐呵乐呵，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也不是原则问题。”
他就不明白了，这两个女军官为啥如此执着。
不就是一个军训汇演嘛，至于吗！
杨叶一听就火了，“合着我们半个月在这辛辛苦苦的，就是玩玩？让你们这种鸟人乐呵乐呵？军训汇演不是正式场合，你说什么是正式场合。”
“这位教官，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昆看杨叶发火了，也有点无措。
不等他说完，杨叶鄙夷地一笑，“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关莹莹的爸爸是关副府长，就得把人家表现好的替掉？那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我爸爸是省战区总指挥，一个副府长，还只是一个地级市，他算个屁啊。”
别说一个副府长，就算是临东市府长，算个屁啊！
论级别，和她父亲差远了。
不是他拿父亲压人，是这家伙一句一个关副府长来压人。
杨叶一把抓住李昆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再无理取闹，就关你禁闭，一个破秘书，这是你说话的地方吗？擅闯军事重地，毙了你都不怨。”
李昆脸色也变了，这哪是关副府长的意思！
他只是昨天去关副府长家里听关莹说，军体拳表演时，站在最前面的两个是她同班同学。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多多少少有些羡慕。
李昆觉得如果让关莹莹站到最前面表演。
满足了小姑娘的虚荣心，领导肯定会高兴。
尽管关莹莹似乎不喜欢他。
前不久还帮着两个小孩讹诈了他五十块钱。
只要关副府长喜欢他就行了。
秘书不就是想方设法让领导高兴的吗？
有些事，领导不好说，可不得秘书说。
他当时就觉得如果把关莹莹放在最前面。
电视台再多给几个镜头，关副府长肯定开心。
有机会再想法让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安排，虽然可能会被训斥一顿，又有什么关系。
过两年，领导一高兴，自己外派到下面县里当个副县长啥的。
美好前程不是有了。
军训吗，又不是原则问题。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郑副营长阴沉着脸，软硬不吃。
更没有想到的是，后来这个教官直接动手了。
她说她是行省战区总指挥的女儿，看郑副营长的态度，应该是真的。
李昆知道自己闯祸了，闯大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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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莹莹是吧？回头我就把她开除出一班的队伍，一班正好有一个同学没参加，让他顶替她的位置，我让她连参加汇演的机会都没有。”
杨叶松开李昆，一脸的鄙夷。
“我叫杨叶，不服，让你们关副府长来找我。这点事都让秘书来纠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郑营长，把这些写到军训报告中，交给他们府长，看看临东市都是些什么玩意。”
她自然不会在乎关副府长。
不说易飞和谢楠在这次军训表现的无可挑剔，就谢楠是烈士的女儿，都不可能换她。
烈士，普通百姓可能不在乎。
但对军人来说，那是永远的楷模。
没见郑副营长对谢楠象对妹妹一样关心。
杨叶和郑敏是好姐妹，她怼天怼地，很少怼郑敏。
就是因为她父亲也是烈士。
换易飞。
赵丽丽知道了，敢堵着关副府长的大门骂。
她不知道。
如果关副府长知道这事，他第一个不同意。
易飞在他心目中，重要性不比他女儿差。
李昆顺着墙瘫坐在地上，他都快哭了，这位如果真的这么做，关副府长就麻烦了。
他就更麻烦，关副府长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杨叶和郑敏也不管他，直接走人。
两个教官过来，把李昆拉出了房间。
他们都是军人，可不管他是不是副府长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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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
在雄壮的军号中，八七届高中学生身着军装在操场上排好了队伍。
上千名新生军体拳表演拉开了序幕。
各班的位置进了调整，以一班为中心向两边散开。
关莹莹的位置在第四排的中间。
杨叶当然不会真把她开除出去。
不管怎么说，她是无辜的，她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关莹莹还算是个不错的女生，估计心里也从来没有想过替换谢楠和易飞这事。
整个训练期间，杨叶能看出，关莹莹是真的把谢楠和易飞当成朋友。
主席台上坐满了市里、区里的领导、部队领导、学校领导和各班班主任。
赵丽丽不是班主任，也坐在主席台上。
她是关副府长硬拉上来的。
她坐在关副府长的身后。
以她的身份，坐在主席台上没有任何人有意见。
关副府长扭回头和她愉快地交谈着，“丽丽，看到了吗，一班第四排中间的那个女孩就是莹莹，以后我可把她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督促她学习。”
他和赵老署长、赵副署长关系都非常好。
有丽丽在二中，也不怕女儿太调皮。
赵丽丽抬头看了一下，下面的学生穿着一样的绿军装，一样的帽子，男女都分不清楚。
至于那个是关莹莹，就算看到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瞧关叔叔说的，我又不是不认识莹莹，会认不出她。你放心，一班的班主任余老师是我好姐妹，肯定会照顾莹莹的。”
她说着指了指坐在最后一排边上的余春芳。
关副府长客气地举手向余春芳打招呼。
余春芳笑着点头示意。